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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大叔？”
“你不要吓我啊…”
终于能听到奏秦的声音了，张献忠眼前的世界变得清晰，他看到一个眼泪汪汪，说话带着哭腔的小女孩不断推着自己，眼睛和嘴巴都弯成了好看且可怜兮兮的样子。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张献忠摸着头致歉。
“呜哇！再…再这样奏秦就不理你了…”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以后绝对不可以这样了！”
少女的眼泪让张献忠感到了温暖，可是，自己又真的是个配享受温暖的人吗？
心头正在涌动的热流是危险的，因为我是个人渣啊。
一幕幕血色的世界浮过，张献忠看向奏秦的眼里第一次浑浊起来，那里甚至出现了杀机。
那是一种…与其等到最后，不如在现在就斩断一切的果决。
可他终究没有出手，意志在少女的哭声与笑靥中冻结了。
啊…真是…
装作要去抚摸她的头，右手里握着的空气匕首骤然消散，张献忠也上前握住了少女。他发现自己没有流出意想之中的眼泪。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握在手中啊。
有一块白雪染上了红色，张献忠眼角的伤口骤然出现后，又马上消失了。
这也算是我的眼泪吧。
他带着笑容闭上眼睛，站了起来，同时用脚将那些血迹踩住。
“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张献忠温柔地捧起奏秦。她已经换回了那套可爱的圣诞装束，眯起的眼睛里充满了幸福，指尖的一切感觉都是那么真实而残忍。
张献忠轻声说：
“我还要先解决一些事情。”
“所以，先把你放在我朋友那几天好不好？”
他看到奏秦愣住的表情，还有那乌黑眼珠后的颤抖和不愿意。
张献忠慌忙解释道：
“没有关系的！那是叔叔大学时的至交，是个很好的人！”
“当年去水库玩，他不小心到了深水区快要淹死了，也是我游去救了他！这份恩情他从未遗忘！”
“所以…你就安心去他那住几天好吗？大叔很快就回来接你的。”
再三安抚下，才在奏秦脸上看到了勉强同意的神情。
她咕哝着红嫩的小嘴说：
“一定要早点回来哦…”
“不然就不和你玩了。”
“当然。”
张献忠抿着嘴靠近她，一手托住身子，另一只手则脱下手套，露出一截小拇指。
“拉勾吧，我和你说好了。”
“嗯…”
冬至寒夜中，零点的钟声敲过，二人在大雪中缔结盟约。
低下头去的时候，张献忠发现脸上一热，原来是少女趁机仰起脸，在他左颊上亲了一些。
“呀，这…”
他肌肉一松，感觉眼睛和嘴巴都睁大了。
可少女已经脸蛋红红的别了过去，眼珠扫过来又很快移回，想说什么又终究没有说出来。
要是说点什么就好了啊。
张献忠当然不会想到，诀别竟只是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