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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的一切,哪怕到如今死亡的事实,都让鹿鸣分外怀念。
总之,全部都以超乎想象、偏离正轨却正确的方向行进着。
鹿鸣站在草坡上,用手摸了摸胸前的口袋,那里有一包空了一半玉溪香烟和打火机,被他取出来就眯着眼重新点燃了。
落日下,母亲伛偻着的背影好像不会停止地挥舞着洗衣棒,她的头发全白了,能看到的一角侧脸也布满了灰褐和皱纹,鹿鸣感到嗓子眼里一种焦灼般的疼,泪水顷刻间模糊了。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孤身一人,在夜里提着装有雪亮的刀的包,找到那两个婊zi家的情景。
外边的雪很大,就连这老旧小区的楼梯,也从楼层之间的空窗里吹进来许多雪。穿着羽绒衣,刚刚成年的鹿鸣就踩在这样的雪上。
他凝视着眼前防盗门的门缝,它和猫眼里透出的光都很亮,可以听到里面的人的哄笑声。
是啊,父亲为她们的狗死了,但法律却不会予以任何保障。
所以做好事真正能换来什么呢?
鹿鸣觉得自己的心很冷,里边的笑声,对来年梦想的寄予,以及将来要考上哪所大学、赚多少钱之类的愿望,都隔着一扇门,在这寒冷的嵌夜里给了他的心一刀又一刀。
所以,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鹿鸣也不明白,为何此时的自己会如此冷静。他当即就想到了对方人多,且自己没有钥匙,武断入场恐怕只会引来警察,且在围殴下死的可能是自己。
必须从长计议,他向下走了一点,眺望荧亮天幕下闪着灯的一处处夜市,雪落在那些人戴着手套的手心里时,是否带来的不是寒冷,而是身旁有人依偎、有人可以托付终身的幸福感呢?
需要再观察一下…
就在鹿鸣打算在附近找地方住下,之后再找机会时,他意外地听到那扇门内的声音大了起来,而且在越来越靠近。
他小心地躲在下一层楼的阴影里,没多久居然听到了开门声。
从谈话中,鹿鸣得知好像是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要出去买酒,里边的三个女人说着‘快去快回’,笑声里夹杂着狗叫。
果然啊。他捏紧了包里的短刀,想,他们没有分毫的忏悔之心。与其家庭成员无关的一切,就算是被自己欺骗而死亡,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霎时间,那些擦了自己车,什么也不说便跑走的小鬼;以及为了不害到别人而蒙受损失,对方却悠然离去的情景,都在他眼前浮现。
果然啊——
他再低语一声,短刀抽出了包身,在夜辉下反射出熠熠的月光。
在男人接近自己,暗骂着‘真冷’的一刻,他猛地从阴影中扑出,就像提前训练过无数次那样,精准无误地没入了对方的胸膛。
漂亮的一刀并没有被肋骨卡住,横切之下捏碎的心脏,以及另一只手顺势死死掐住的脖颈,以及右腿屈膝对着男人胯部的猛力一撞,都让对方瞬间失去了反抗的机会与欲望。
那是不容思考,或者说任何思考都被打断的刹那间。
鹿鸣的手很快,没有犹豫,迅速就抽出刀又捅向男人的喉咙和胯间,硬生生从里面挖下了黏满血和细丝的血管,以及两颗瞪大的眼珠。
血流沾在刀尖的末端,飞速舞动下,飞散开来的血珠仿若断掉的菩提手串。一切都在肃穆与正义间交织着,即便其实际形式是,成为一头染血的恶魔。
“第一个…”
鹿鸣的心跳的很快,但同时,也享受到的是另一种冰冷。
他从男人的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对着他的脸狠狠踩了一脚,然后便飞速朝楼上奔去。那幢一分钟前他还停留过的门前亮有一条缝,里边是温暖的自然光。
也许是考虑到丈夫/父亲不会去太久,所以没有把门关上吧?鹿鸣露出狞笑,大手一抓向门的把手,就在这时他看到另一双手与自己的手撞到了一起。
那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皮肤白皙,丰满的雪肌上显出阴影浓郁的沟壑,浑圆绷紧,在睡裙下真空的双峰以尖角对称挑起了两边,在她略微俯身的姿影下,晃动间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女人怔怔地看着自己,鹿鸣就在这时将刀深深顺着领口插了进去。手指背碰到软嫩皮肤的感觉,某个预想,以及妇人准备尖叫的苍白神情都使他分外愉悦。
真是好福气啊…鹿鸣感到灵魂的火焰在体内燃烧,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在妇人哭喊前,他便挥刀从她脖子左侧滑入,再握紧五指发力,划弄之下差不多连颈部的一半都给砍裂了开来。
鹿鸣感到妇人的身体瘫到了自己身上,软软的压迫感,断了一半的颈部在自己肩头汹涌流血的感觉,与那已经说不明白的话都让她加速了心跳。
“不要急,再杀完你的那两个小杂种,还有的你受的。”
鹿鸣对着她轻轻一笑,对着珠峰盈盈一握后便撒手闪开,女人如魅影般向后倒去,屋内是她正捏着勺子吃饭,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所以笑容还僵在脸上的两个女儿。
“我不奢求从你们这里得到什么,因为那肯定是假的吧。”
鹿鸣的眼神充满了淡漠,然后以灵巧的姿态躲过了砸来的碗筷,飞速朝两名少女冲去。
就连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动作为什么会这么快。鹿鸣唯一能感受到的是,随着恨意的不断提升,在前往这幢公寓的旅程里,周围世界的一切好像都在变慢。
这就好像在某一个不明所以的夜里醒来,洗澡时却突然发现水珠是以静态的速度缓缓滴落一样。自己甚至可以抓住它的第一捧,然后看着它们在自己的指缝里以慢动作逃逸。
“汪!”
扑向两名少女途中,鹿鸣眼珠横移,看到了那条蓄势待发,咬着牙正扑上来的金毛狗。它的速度在自己眼里犹如慢镜头,甚至有余裕让自己绽开一个冷笑,然后汇入腰部的手里重新捏出了一把刀。
真是条蠢狗。
鹿鸣微笑着,佯作以没看到它的姿态逼向少女。然而,就在狗嘴大张,腥臭的气息与血脉贲张都对准自己的手臂时,一道凌厉的刀光顿时向上斜斩,硕大的狗头便这样旋转着越过自己,穿过后颈砸在雪白的墙壁上。
这个过程里,从狗头和身子里泼出来的血,滚烫地落到了鹿鸣脸上。他微笑着舔了舔它们,在面前紧紧搂在一起的两个少女面前,如魔天降。
“是不是应该讨论下赔偿的事宜了呢?两位小姐。”
鹿鸣眯着眼睛倒握起两把刀,其中一把旋转半圈后便前扎,带着鹿鸣上半身移动的同时,狠狠插进了其中一人的太阳穴,刀尖朴实无华地从脑后爆出。
滴答,滴答。
好像是戴着人皮面具的脸,歪了歪脑袋看向另一人:
“我觉得,用你们的命来偿就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