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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鹿鸣拼尽全力闭上眼，咬紧牙根的同时，钟乳石般的玻璃刺入了眼珠。
他闷哼的同时感到嗓子火烧般的疼，那玻璃渣居然穿过虹膜和晶状体，径直扎破了扁桃体的一部分。
糟透了。
“嘎啊！”
鹿鸣大口哈着气，扭曲蠕动间，更多的玻璃渣摩擦到了脸里，却只换来更凶的狠厉与奴役。
他拼尽全力想要调动两手两脚的力量，但它们就像生来便不存在般枯寂无声。那原本在自己体内充溢着的，亲切且磅礴的体力与生命能量，变成了黑暗且毫无回音的深谷。
可恶！
一瞬间，那名记忆里的少女在鹿鸣眼前清晰了起来，他拒绝去想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她。
“很可悲，是么？”
“你最开始的意气风发到哪里去了？”
张献忠嘲弄地舒了一口气，这种表情也让鹿鸣冷汗直流，颤抖的同时很不爽。
“别用这种表情看我…这只是开始而已嘛。”
张献忠淡淡道，一想起踏入这间房屋里发生的种种，他便感到热血沸腾。
生活中是需要点‘趣味’的。
哪怕是单纯的杀戮也会厌倦。
只有偶尔且随心所欲地将自己逼入绝境，在与死神擦肩的瞬间握住生命的光，才能让他感到自己‘活着’，世间空气是如此清新，作为人踏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么美好。
所以在他确认奏秦为假的一刻，便改变了原有的‘杀一半再逼问’的打算，在‘赌约’中体会接近死亡的幸福感。
“结果…很不错。”
张献忠舔了舔嘴唇右上角，扫视地上四散的残肢。对自己尝试挑衅者没有一人活了下来，这个过程里，也未必没有有意思的事情出现。
他的眼神在刀客铺满血的残骸上停留了一会，再满意地微笑别开。
“那么…下一次这样畅快会是什么时候呢？”
张献忠抓起鹿鸣的头，他表情扭曲着被提了起来，刚想要仅剩的嘴吐口痰，一只大手便伸进来掰脱臼了上下颚，鲜血从嘴角的两边滑下，痉挛的感觉让鹿鸣觉得自己的嘴可以无限的张大。
“看好了，又是一拳！”
张献忠还挂着惬意的神情，右手往后抡了会便链球般投出，直直没入鹿鸣的嘴里。他疼的直接眼泪都流了出来，哪怕无法控制的四肢，此刻也扭曲了起来，咔吧咔吧的骨节摩擦声响彻在星月夜里。
“噗！”
拳头陷入到最深处，虽然没把脸直接打个对穿，但也差不多接触到后脑的彼端了。
裂痕钻过大脑中心从四处散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没失去意识，但鹿鸣仅剩的那只，此刻已经外泄到太阳穴的左眼爆发出狠厉，眼珠边缘不断流着混杂有脑浆和血液的脓血。
打吧，打吧…就这么打死我！
鹿鸣眼里的凶光未减。
他经历过与常人不同的命运，从带刀离开家门，屠了那两个杂种满门，并凭能力到处为非作歹时，就形成了一套独属于自己的价值观。
注定要过与被饲养的驯顺的‘羊’不同，漂泊于世的‘狼’的作风。
要让狼服从，从头到尾都是痴心妄想！
鹿鸣将牙齿紧紧摩擦在一起，尽管被虐杀成这样，但他仍在等一个机会！那就是自己的胜机！
即便死亡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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