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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过完,镇国侯要准备启程,回西南军中了。
他在京中这些时日,崇元帝在西南动作频频,西南不止一封密信,催促他尽快返回,迟则生变。
但他留京,是崇元帝意思,他怎么能公然和崇元帝作对。
将他留在京中干什么?无非是将他暂时调离,在军中安插自己的人手,以架空他,顺利接管西南军。
崇元帝的人,真的有能力接管西南军,任岸魁并不介意将西南军统帅的位置让出来。他并无多少权欲心,以前,也不过一介猎户,意外立功,得以封侯。西南军并不是他的私兵,朝廷想要收回去,随时都可以。
可西南军不能交到那些胡搞瞎搞的人手里!
他出身西南,别无所求,只希望西南一直和平安宁,百姓安居乐业。
他是西南的猎户,他未封侯镇守西南前,朝廷驻军毫不作为,西南百夷各自为政,争权夺利,三天一小战,七天一大战,整个西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他封侯镇守西南后,弹压各部,各部百夷安分起来,才有如今的局面。
收回西南军可以,但得派有能力的人过来,西南的大好局面,不能葬送在鱼肉百姓,作威作福的将领手里。
这次回去,他便好好考察一下,看看崇元帝安插的人手,是不是可造之材。
丈夫要离开,慕夫人很能理解。还记得他第一次离京,要去镇守西南的时候,他们新婚燕尔,他眉飞色舞的给她说,守护西南安宁,是他的梦想。
所以,镇国侯说要离开,慕夫人没有多说什么,忙前忙后,为他准备行囊。而且西南已经被侯爷理顺,危险不大,与其被派到不知道哪里去征战,不如安安稳稳待在西南!
镇国侯离开,侯府的日子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慕夫人和任长赢已经习惯了聚少离多的日子。只要知道侯爷/父亲平安,他们便安心。
侯府恢复宁静,朝廷却下葫芦浮起瓢,事情一出接着一出。黄三石还在南方乱窜,闽南又起波澜。
闽南水师哗变,折冲都尉褚威带领手下兵马,围了刺史府,控制了整个闽州。闽州上下官员,全被他投入牢中。
其实,哗变发生在除夕,只是消息被鱼恩远捂住了,过完元宵,才上达天听。
鱼恩远的神策军拱卫京城,对京畿之地的了若指掌,报信的人一到京城,就被鱼恩远控制起来了。
他的理由很充分,要让陛下过个好年。
当然,崇元帝很认可鱼恩远的这种做法。过年这几天,就应该海晏河清,国泰康宁,有个好兆头。
只有曾太傅,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不过,消息就算上达天听,也没掀起多大波澜。
回京报信的,是褚威的人。严正声明了,褚威不是造反,只是要朝廷给个说法,为何三年不给闽南水师拨分毫粮饷?
樊文晟大呼冤枉。水师的军饷直接在秋税中划扣,何来分毫未拨之说?
过年后,崇元帝深感体力不济,不想听他们扯皮,直接将事情丢给太傅处理。
崇元帝将自己体力不济的原因归结为修仙不诚,为俗世奔忙,上仙降罪。现在太傅手上的打龙鞭他都不怕了,一定要做完早晚课,吃完仙丹,才处理政事。
曾仲明这次回京,深感崇元帝无可救药,也不再强求。
接到处理闽南水师哗变的事情后,曾太傅去了五皇子李延陵府上一趟。
第二日,他便在崇元帝面前举荐五皇子前往闽州,处理闽南水师哗变一事。
崇元帝没有多想,就同意了。只要不打扰他修行,谁去都行。
李延陵昨夜和太傅深谈一番,已提前知道,自己将前往闽州。
圣旨一下,他就带着人启程。若能趁此机会收服褚威,他也算握着一支军队了。
褚威带人围了刺史府之后,州府治所闽县完全在他控制之下。李延陵一行人一进城,他就知道了,亲自前往迎接。
李延陵走进闽县,见百姓生活如常,完全没有军队哗变的恐慌,便知道,褚威是个好的。
又见褚威亲自来接,态度恭敬,看来传信人说,褚威没有反心,只是要朝廷给个交代的说法,也是真的。
既然褚威是个好的,自然能拉拢过来,便拉拢过来。
在行馆将行李一放,李延陵就招来褚威,让他说事情的始末。他这是明晃晃的表明,他是站在褚威这边的。
闽州刺史尤宣,是礼部尚书尤长泽的长子,和李延陵在京中时便认识。此来闽州,他没有先去刺史衙门见尤宣,而是招来褚威,让他先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一举动,拉足了褚威的好感。
毕竟,是人都有私心,在陈述事情的时候,自然而然会偏向自己。而先说的人,自然有优势。
李延陵问起,褚威神色恍惚的回忆,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呢?
除夕之夜,他们几位将领坐在刺史衙门不远的水师衙门,一筹莫展。
三年没发军饷,军中人心浮动,今日是除夕之夜,他们想给士兵吃点好的。
可吃点好的,钱哪里来?
这三年朝廷钱粮分毫未发,水师能够维持,全靠他们带着士兵一边训练,一边在海上打渔。
可这只能维持日常开销,船只、甲胄、武器根本没钱维护保养,能够坚持三年,已经是极限。
今年再从朝廷拿不到钱,闽南水师,只怕要散了。
几位将领坐在位置上,深深地沉默。
这时候,丝丝丝竹之声从不远处的刺史府传来,还伴随着男人的调笑、女人的嬉戏之声。
他们连吃顿好的都一筹莫展,这些狗官却穷奢极欲。
“都尉,我们围了那些狗官吧!我们的军饷,肯定是那些狗官贪墨了!”左果毅都尉忍不住了,说道。
“就是!围了吧!让朝廷给我们一个交代。”右果毅都尉也说道。
底下几名校尉也附和。
他们因为舍不得点蜡烛,而藏在阴影里的脸,与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刺史府,好像这个世界的两面。
“好!干了!tnnd。”褚威一拍桌子说道。
这三年,都是他这个都尉窝囊,才让他手下的兵,受了这么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