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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习文自杀后,脑科学并没有因此走向衰败和没落,一旦甲方提出要撤资,卢祎就会立刻跳出来苦苦劝说,“我们的电波装置虽然有副作用,但是它的确可以使人变聪明,只需要做一些适当的改动,就可以制作出完美无缺的思想机器!”(“思想机器”是研究所针对大脑所制造出的发明的统称),他成功了,靠着他娴熟的口技,半画饼半退让,还真的搞定了。
帕尔被一名研究员领到卢祎的办公室,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喊:“我都说了,要找年轻、健康的脑子,你可倒好,给我整来一个脑癌晚期患者,还是个老头子!当这里是给人免费做化疗的地儿吗?你知不知道一次实验要花多少经费?!快给我滚,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屋里面被训的女员工推开门,与他们撞了个正着,又羞恼地逃走了,留下一扇半掩的门。
研究员象征性地用右手敲了两下门:“卢(副)院长,我带来一位受试者。”
“请进。”
进来后,帕尔并没有找到他想象中那张愤怒的脸,只有一个和蔼微笑着的鹅蛋脑袋。
“卢院长,这位就是。”
看到帕尔后,卢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白血病,还是个外国人?”
卢祎不悦地从办公桌内拿出一支翻译器,瞥了那人一眼。
“他是英国人”,研究院说。
卢祎在触摸屏上勾选了“英式英语”。
“先生,你脑子还好使吗?”
“和以前一样。”
“你还有多少寿命。”
“差不多两个月。”
“那好,具体情况都了解吧?”
“是的,院长,我对你们的研究做了充分的了解,绝不会中途后悔的。”
“很好,那你跟他去吧。”
卢祎:(:这都是什么人呐,要不是招不到人,我才不会用他们作为受试者,他们只会降低实验的成功率,浪费经费。就应该另设一项法律,把那些被判死刑的人都运到我这里来,那样的话他们的人生价值还会向零点靠拢一些……)
两年了,说是“做一些适当的改动”,但是都已经过去两年了!就算是“升级”也用不了这么久吧?为此,甲方施加了很多压力:“半年内还做不出来就撤资”,这可让卢祎着急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因为他早就发现“电波装置”根本行不通,于是更改了研究方向,老板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新的思想机器以芯片的形式植入到大脑中,将血液的动能转化为电磁脉冲,从而激发大脑潜能。现阶段已能够做到将猪、猴子、猩猩的智力提高一小截,成功率95,但是这个数值是由上千场实验换来的,在试验初期,成功率几乎为零。伽马射线和手术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失败者大多陷入昏厥而死,或不定期无规律地昏迷,幸存者也并不会平安无事,理论上,由于植入芯片损害了大量神经细胞,还会不可避免地减损寿命。
在强力麻药的作用下,帕尔的意识逐渐模糊。
实验一直没能找到受试者,卢祎决定趁火打劫,向绝症患者出手:“技术拯救人类!用您余下不多的时间,换后代生存的希望。”
在帕尔前面,已有九个为信念赴死的亡魂。
“他醒了!”,一个女护士尖叫道。
另一个护士急忙拿摄像机录像:“快,你去叫医生,还有,赶紧通知卢院长!”
帕尔再次陷入了昏迷,醒来时,周围已围满了人。
卢祎:“帕尔,你醒了,你现在清醒吗?告诉我,二加三等于几?”
帕尔的眼睛左转转右转转,并没有作出回答。
“帕尔,你听得见吗?”
依旧没有回复。
卢祎对医生说:“他不会变成植物人了吧?”
这时,帕尔惨白的嘴唇张开了:“你说话怎么那么慢?”
“什么?”
“我说话怎么也变慢了?不,是我变快了!我的思维!”
“变快了?你是说你的思想变快了?”,卢祎震惊地问,其他人则是一脸茫然。
帕尔感觉自己和原来不一样了,他的思维极度清晰,直观想象能力恐怖得无法描述,敏捷的思想使周围的一切在他眼中像是开了05倍速,而且这还是在麻药尚未代谢完全的情况下。
一个超人诞生了。
“大脑真是神奇的器官”,卢祎在廊道里边走边说:“我们似乎在歪打误撞中触及到了大脑中的未知领域。”
“是的,卢院长,实验结果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此人正是带帕尔去见卢祎的那名研究员。
“我是真没想到时间感会被改变,一般来说,时间只会在心理上产生快和慢的错觉,就像那句话:快乐的时光转瞬即逝,但他说了:‘你说话怎么那么慢?’,这绝对是物理层面上的时间变慢。有人曾经说过,时间是世上唯一公平的存在,每个人一天都只有二十四个小时,现在看来,这句话错的离谱。”
“卢院长,我曾设想过,大脑作为机体的指挥处,对机体传达命令比机体完成命令要快得多,而有的人思维敏捷,有的人反应迟钝,是不是就是因为我们每个人的时间感不一样。”
“很不错的想法,这令我联想到一部老电影。”
“盗梦空间。”
“啊,没错,当你从床上滚下来时,梦的片尾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然后自己从高处掉了下来,当学生上课睡觉被老师叫醒,也许他会梦到突然出现的猛兽扑来撕咬自己,实则是被老师揪住了耳朵,正是因为大脑急速反应,才使梦与现实产生了些微连贯。”
“我也有这样想过,真是奇怪。”
“我们都是研究脑科学的,知道这些东西再正常不过,只是可惜,如此成功的实验,受试者却命不久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说他只能再活两个月了,唉,如果我是他该多好。”
“院长,他的病只是在完全不接受医疗的情况下能活两个月。”
“是吗?(停住,站立在原地)那一定要尽全力延长他的寿命!”
“事实上,院长,他的病可以根治。”
“根治?可以根治的话,还来我们这里干吗?”
“我听他说,他的病很罕见,是现今医疗费用最昂贵的疾病之一,家里筹不到那么多钱,所以放弃了治疗。”
卢祎抬起右手,瞪圆了眼珠子:“现在就叫人,立刻,马上,给我把他送进最好的医院进行治疗。”
“可是院长,研究所的资金…”
“钱的事我来搞定,人必须给我治好!”
就这样,在经过充足的脑部检测之后,帕尔被送进了首都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接受最好的治疗。
稿于2023年7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