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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采伐之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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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满天,金色的一团团云朵钻出了地平线。村口的老松树干染成了橘红色,微风习习中,淙淙流过的河水泛起了金色的鳞状波澜。

“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玛利亚早早走出家门,走在布满苔痕的朴拙石阶上,看到脚边一道颀长的身影,她低头举起手,重新挽着松散了的发髻,金色的辉光映红了她圆润光洁的额头。

周末,瓦卡西休息回到家中才待了一天,就被玛利亚邀约出了门。

“怎么?你又要进城?”瓦卡西有些不太情愿,但是又碍于面子没法拒绝,“不是周三就可以去会那个罗道夫吗?太心急了吧?”

“哎呀!我琢磨着,疗养院里的那个未必就是要找的人。不如,趁着你休息,去继续摸排。反正就三四个人,今天去找俩,下周找俩。不就真相大白了吗?”玛利亚双手插兜,把她的想法和盘托出。

“……好吧。谁让我先前说过要舍命陪君子呢!”瓦卡西转身回到屋里,给妈妈和奶奶打了招呼,说是玛利亚需要他陪着一起进城办点事。好在,家里已经习惯他了总是不怎么爱呆在家里,知道他是个热心肠爱帮助人,就随他去了。

按照名单上的地址,他们按图索翼摸到一家林场。路人提供线索,这里是有个伐木工人叫做罗道夫。

伐木工人?危险工种!玛利亚心里一惊,怎么会是干这种活的?

伐木工是森林采伐作业的第一道工序的工人。负责伐木又称伐树、放树。她知道许多人的意识里,会认为只有锋利的锯子才是危险的。不,事实上大多数在这个职业中死去的人是由于不知道树会在哪里着陆并在这个过程中被压碎。

当玛利亚与瓦卡西一路询问来到一片林区时,馥郁芬芳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林间空地明暗辉映,暗的是青苔,明的是阳光沐浴下簇拥着的翠绿树叶,鸟语花香中,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玛利亚越发感觉心旷神怡。

一条林荫小道蜿蜒曲折的延伸进郁郁葱葱的森林中,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电锯的轰鸣声,他们寻声而去,随着电锯作业发出的蜂鸣,还可以听见嘈杂的人声。

“看来伐木场就在前面。快!曙光在前头。”玛利亚来了兴致,拽着疲疲沓沓走路的瓦卡西,开始小跑起来。

瓦卡西拿玛利亚一点办法没有,从小就被她使唤习惯了。

然而,两个年轻人红光满面,青春洋溢地来到林区作业现场时,却被警戒人员给阻拦了去路。

“站住,不许往前走!”一声大吼从一棵大树后面传了出来,一个黄色的人影闪了出来。他刚才尿急,才躲到树后小便完,没想到忽然来了俩冒失鬼,马上闯入警戒区域。“前面在伐树。危险!”身穿橘黄色安全作业服头戴安全帽的工人师傅挥着小旗,声色俱厉地呵斥着。

玛利亚立刻停住步伐,局促不安地望着这个凶巴巴的工人,胆怯地说:“我,我们想找个人。”

“找谁?说。”那个男人双手向下拽了拽自己没有整理好的上衣下襟,一脸威严地上下打量着玛利亚和瓦卡西,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问道。

“罗道夫。”玛利亚壮了壮胆子,一甩耷拉到腮边的一缕头发,挺起胸膛大声说道。她觉得自己光明正大找个人,又没有触犯王法。

“……罗道夫?哦,有。在这里等着,那边树落地后,我带你们去找他。”他说着,晃了晃脑袋,斜着眼睛打量着他们,抽了抽鼻子撇了撇嘴巴说道,“目前,绝对不许过去。人命关天,知道吗?”

玛利亚对着瓦卡西一摊双手耸了耸肩,歪了歪嘴无言以对。

瓦卡西正愁走得疲乏,没机会休息呢。他见势往粗壮的树根上一坐,悠哉悠哉地斜倚在粗粝斑驳的树干上,闭目养神。清晨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颊上,暖洋洋的,他惬意满怀。

玛利亚望着那个放警戒的工人师傅严阵以待地在附近踱步,她不想激怒他。只好站在树荫里靠着树干向远方好奇地观望着。这个地方恰好可以看到作业现场的一些情景,那里有几个全副武装的工人正在配合着伐木。

只见,一个工人抱着电动油锯在树干一侧的根部锯出两个呈三角形的锯口,开口角度为30°左右,深度为树干直径的1/5。 然后用锯在立木根部先锯一个水平锯口,再用锯割出一个斜面。下锯口完成后,在树倒方向的一侧、与树干轴线相垂直锯一锯口。

“知道不知道?现在师傅正在切割的是上锯口,这里有学问呢!闹不好出人命呢。”工人师傅踱步走过来,看到玛利亚专注地瞅着工作流程。他追随玛利亚的目光,双手抱胸,努了努嘴说道。

“呦呦呦,这么危险?”玛利亚扭脸看了看工人师傅,闻听此言,吓得瞪圆眼睛直咋舌。

“可不是嘛!万一被伐树木倒下方向有偏差,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非死即伤。上锯口高度从下锯口底面起为立木直径的1/10,下锯的地方在下锯口开口高度的70~80处,过高或过低都会使下锯口表面不平整。”工人师傅蛮有经验地指指点点比划着说道,“锯上锯口时,边锯切边加楔子,以防夹锯;同时在上、下锯口之间留下一定宽度的弦又称留弦,以减缓树倒速度。控制树倒方向 为了便于集材,防止损伤母、幼树,保证作业安全、控制树倒方向极为重要。”

正说着,那边人声鼎沸。被伐的大树开始缓缓倾斜,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轰隆隆,哗啦啦!”一阵树木滚落的巨大声浪传来,伴随着大地的沉闷回声与微微震颤之感,林间上空一时间各种鸟雀惊飞逃散,玛利亚抬头仰望,两只喜鹊扑闪着翅膀一前一后从头上逃窜而去,她不禁笑了起来。

“快醒醒,瞌睡虫。”玛利亚蹲下来推搡着已经鼾声此起彼落的瓦卡西。

“怎么了?病人叫我吗?”瓦卡西懵懵懂懂地揉着惺忪睡眼,慌张地侧起身子问道。

“去你的吧!咯咯咯。”玛利亚被他整得忍不住笑了,“树倒了!你也不看看?”

“哦,哦哦。”瓦卡西笑了翻身一骨碌爬了起来。

工人师傅笑意阑珊地一摆手,带着他俩向前方走去。

要知结果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