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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是不需要名字的了！”桓武森然回道。
第31章 王恭厂内
“乔装打扮？”
卫亦然想了一下，问道：“桓先生！据我所知：明朝天启年间的工部，实际控制权，应该是在宦官魏忠贤手里。由此推断，那王恭厂既然是皇家的兵工厂，隶属于工部。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必定有东厂人员和锦衣卫看管监护，你乔装打扮，可没那么容易混进去哦？”
“是这样的，王恭厂守护严密。内设监厂太监一人，总领事务，相当于现代工厂的厂长。这人是魏忠贤的手下。另有锦衣卫十余人，率二三百禁军，日夜轮班巡逻。厂内有技艺精熟军匠六七百人。”
“敢问桓先生，你如何混进去的？”
“很简单，我杀了个锦衣卫，拿到了他的腰牌。”桓武随口说道。
众人大惊。
陈家希身子不由自主抖了两下，显得极为恐惧。
对于现代社会来说，如果仅是战场上的杀戮行为，彼时都是为国为家，属军人本职行为，倒不一定能引起心理上的惊惧。
但此种情况下，文明盛世大环境里，猛然听到桓武轻描淡写地随口说：杀了个锦衣卫，却让顾教授他们产生了强烈的恐慌。
卫亦然有些害怕，她低下头，不敢再看桓武一眼。
顾教授定了定神，咳嗽了一声，说道：“我熟读明史，倒也知道，那些锦衣卫平日里作威作福，伤天害理的坏事也干了不少那个，那个，死有余辜吧”
“嘿嘿，我和此人无冤无仇！我杀他，只是为了拿到那个腰牌，方便我行事！”桓武冷笑道。
“桓先生，那个锦衣卫，叫什么名字？”卫亦然大着胆子，盯着桓武的眼睛，轻声问道。
“死人是不需要名字的了！”桓武森然回道。
众人再次感受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卫亦然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您说，王恭厂只有锦衣卫十余人，那么他们之间，一定是相互认识，非常熟悉的。只拿到腰牌，恐怕早晚要被人发现，你又是如何骗过他们？”
桓武轻笑了一声，说道：“我本来是想杀个禁军，混在队伍里，再慢慢找机会深入王恭厂内部。这样做，也可以，而且被发现的几率较小。”
“但是我观察了很久，发现禁军只能在外围巡视，根本就进不了王恭厂内部。换防驻守之地，也在外面的营房。”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禁军士兵毫无地位，犹如看门之犬，动辄就被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打骂。稍有抗拒之意，老大耳刮子便抽了过来。我可受不了这个委屈！”
“而那几个锦衣卫，凭着腰牌，可以自由出入，无人敢挡，好不威风。”
“我本想顺手拿过来用用，奈何那些锦衣卫，把腰牌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从不离身。一旦离身，恐怕他们也就没了那般盛气凌人的气势了。”
“后来我就瞅准其中一个锦衣卫，此人与我身高差不多，容貌也颇为相似。我暗地里跟踪他好几个月，刻意模仿他的言谈举止。包括他的走路姿态，和人打招呼所行之礼，甚至连他白吃白拿的那股颐指气使的架势，我都细心揣摩。直到我认为自己已经能够取代他了”
“最终某天夜里，我见他从教坊司出来，孤身一人行走在街市上。便扮成是他们锦衣卫手下的便衣番子模样，迎面打个礼。趁着他错愕之际，一击得手，挥拳震碎他的心脏，让他心跳顿止，也算是给他留个全尸吧。”
“我把他扶到街边小巷内，换上他的服饰，顺手摘下他的佩刀。在他脸上胡乱砍了几刀，好叫别人再也认不出来。就这样，我化作他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进了王恭厂锦衣卫的住所。”
“这锦衣卫的佩刀真不错！唤作绣春刀。刀锋犀利，厚背薄刃。我只轻轻一拉，便在那人脸上豁开条大口子。与我秦军用剑，有一拼！”桓武啧啧赞道，“后来我用此刀，还杀过几个东瀛岛上的日本隐者。可惜到了民国时代，战乱之中，这刀不知被谁偷走了。”
卫亦然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你休要怪我残忍好杀，这锦衣卫是我复生以来，所杀第一人。我要取代他，当然晓得他的名字。”桓武转头看向卫亦然，说道。
“此人叫刘辉敏，长沙人氏。我调查清楚了，这孙子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缺德事，为人最是阴险狠毒。你若落在他手上，怕是生不如死！”
张承望偷偷握住卫亦然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卫亦然心头如小鹿乱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就这么任由他握着。不自觉间，两人慢慢十指相扣。
卫亦然刚刚被吓得煞白的脸色，瞬间又红了起来。
桓武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报了官。我和王恭厂的那几个锦衣卫，还特意跑去现场勘查。我模仿着此人说话的语气和动作，表现出来的装模作样的神态，让他们压根就没想到，那具尸体，其实原本就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兄弟，哈哈！”
孟让听到此处，眉毛轻挑，脸色微微一变，欲言又止。
但很快，他便恢复常态，说道：“武，你真，胆识过人、勇武有谋！彩！”
桓武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我日夜和那几个锦衣卫厮混在一起，从他们的口中获知了翁仲的藏匿之地。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终于看到了那个被分解开来的大家伙。”
“找了个机会，我溜进了翁仲所在之地。却不想，那个大家伙早已面目全非了，把我心疼坏了！”
“这些蠢货，不懂翁仲的结构，只为了便于运输，竟将翁仲切割成几部分。头颅归头颅，胳膊归胳膊，分别摆放。唯有躯干部分他们没有动它，就在王恭厂内往下挖了个大坑，将躯干部分竖直摆放下去，上盖房屋，以作掩饰。”
“他们不晓得，翁仲头颅部分与躯干链接之处，有些是活扣和管缆！这些部分本可以自行解开，却被他们硬生生地切割开来！”
桓武惋惜不已。
那天桓武总算找到个借口，撇开其他锦衣卫，独自一人走进了那间藏匿翁仲的大屋内。
当他爬上军匠们搭建的脚手架，亲眼看到翁仲被大卸八块的惨象，桓武急怒攻心。他原本计划，先确定翁仲的位置，再去想办法找到孟让和审推，拿到机钥，启动翁仲。量来，东厂和锦衣卫的这群白痴，虽有武功，但绝对是阻拦不住他们仨人。
可惜翁仲被破坏成了这个样子，就算拿到机钥，也未必能启动了。
桓武蹲下身子，手抚翁仲躯干表面的字体纹路，嗟吁长叹。
此刻正值午时，军匠们都在休息，这间大屋安安静静。桓武觑见左右无人，绕到翁仲背后，伸手在几个凸起的字形上，依次摁了几下。
“喀拉~喀拉~！”
翁仲内部传来轻微的几声震动，随后，一道小门无声地滑了开来。桓武心中狂喜，没想到两千多年后，翁仲里面的机关，依然可以开合。
当年大王下令，命陇西郡临洮那十二个巨人机械师，赶制翁仲，以备不需。这些巨人果然是天际之外的能人异士，制造的翁仲，已经支离破碎成这样了，主控制室头颅已被拆除，两条胳膊上的武器装备也被卸下，内部控制竟然还能够运作。
桓武回想起自己初见这些巨人机械师之时，内心布满震骇，深切地感受到自身的渺小。以至于巨人机械师在指挥他进入翁仲内部，做最简单的测试时，那些呼喝之声，犹如惊雷一般的指令，常常让他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若不是夫阮将军念他是秦军名将桓齮之子，好言劝抚。巨人机械师们，几乎都要将他这个无比笨拙的秦军铁鹰锐士，赶出这只队伍了。
后来桓武知道了，这十二个巨人机械师，来自寒武地星，受命守护天下，制造翁仲筑起时空屏障，以此隔断天狼人的侦测。
最初这些巨人机械师降临到秦国地界，因为大王是天命之子，故听从大王指令。大王见此十二巨人，形貌怪异，恐惊吓百姓民众，就安排他们在陇西郡临洮据守待命。
两年后，大王一统天下。十二巨人入咸阳，收六国兵器，熔化锻造，开始建造翁仲。巨人机械师们以自身样貌为蓝本，做成了十二个钟鐻金人----也就是翁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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