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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让，你操作的武器，这么厉害？核武器吗？”张承望忘记了寒冷，惊愕地问道。
第32章 天启大爆炸
“武，你做得对！换做是我，此人绝不可留，必杀之！”
孟让点点头，冷然说道。
张承望听到此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忍不住和顾教授他们相互对望了几眼。
众人心下俱都暗自思忖，感觉有点不对。
孟让怎么会突然变得冷血嗜杀了？
这几个月的相处，大家从未见孟让展示过有这样的冷酷。
难道是今日他与桓武重逢，激发了他作为铁鹰锐士的凶狠性情？就好比是圈养驯服的猛兽，放归大自然后，也可能会恢复野性？
“那后来呢？那男子，你杀了没有？”陈家希咽了下口水，紧张地问道。
看上去，他比任何人都要关心这个男子的命运。
陈家希并未感受到孟让的杀气，一心只想着听完这个故事。他继续着自己听故事的习惯，一旦话题被打断，或是说者有暂时的停顿，他生怕别人没了兴致，一定要追问后来怎么了。
“你们休要怪我滥杀无辜。我们锐士队的诫律中就有一条：但有不利国是，妨害民生，可杀！可毁！”
桓武看出了众人的不安，正色言道：“说白了就是，只要是对国家不好，对民众不利的，能消灭则消灭，尽力去毁掉。”
“然而这个人，我并没有杀他！”桓武看了一眼陈家希，继续说道。
桓武刚刚走到这男子的身后，那人却停止了誊写，手握毛笔悬在半空，全身都静止不动，半弓着腰，僵硬在那里。
听说，绝顶聪明的人，感官都是特别的灵敏，包括属于直觉范畴的第六感。
也可能是桓武的杀气，搅动了这男子的第六感磁场，让他察觉到危险来临。桓武尚未拔刀，那人却已投笔于地，直起身来，哈哈大笑了两声。
见此情形，桓武凝神戒备，缓缓抽出绣春刀，低声喝道：“你是何人？转过身来！”
这男子已经知道身后来人，再发起偷袭，未免胜之不武。
桓武索性让他转身，再做对峙。
那人坦然回身，一眼看见桓武身穿飞鱼服饰，急拱手行礼，说道：“原来是指挥使大人！卑职宋应星，参见大人！”
桓武愕然。
原来，眼前此人姓宋，名应星，字长庚，亦是当朝举人。其人自幼聪明强记，有过目不忘之才，熟读经史及诸子百家，所学涉猎甚杂。对工程制造学说，尤为感兴趣，也是当世不可多得之人才。
桓武曾经见过他，听过这个名字，故此愕然。当年东壁先生在江西奉新一带采药，因其年事已高，桓武陪同前往。宋应星彼时年纪尚小，不过十二三岁，竟也晓得缠着李时珍，要读他那刚刚完本的《本草纲目》。
而今时过境迁，宋应星也四十多岁了，相貌全然不同于往昔年少时。所以，桓武未能认得出来。
桓武听到这个名字，心头百感交集。回想起此人年幼之时，颇得东壁先生和他的喜爱。那一刀，便再也砍不下去了。
“你在此做甚？什么人派你来的？”
“卑职奉工部尚书黄克缵黄大人之令，拓写铁人身上字符图纹，用以参研。”
宋应星毕恭毕敬地回复道。
他并未认出桓武，只当他是锦衣卫的高级长官，心下多少有点惴惴不安。
当年锦衣卫权势熏天，手段毒辣，可以逮捕任何朝廷大员，包括皇亲国戚。常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朝中不听话的官员定罪，从不公开审讯。官员们一旦得罪了锦衣卫，往往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死的。
“哦！那你可参研到什么东西了？”桓武饶有兴致地问道。
同时，他也想知道宋应星对翁仲身上的机密知晓了多少。
“卑职第一次来到此地，略有掌握，其中玄妙，尚未全部参透。”宋应星谦虚道。
桓武暗暗称奇，这个宋应星果然聪敏过人。这么短时间内，对翁仲身上篆文字符，便已‘略有掌握’，再给他点时间，此间机密，岂不是要被他全然知悉。
当下杀心又起，脸上却不动声色，笑嘻嘻地问道：“哦！那你还知道什么了？”
“卑职发现，此铁人身上字符纹路，与铁人胳膊上所镌刻内容，竟然有绝妙的五金制造之法！”
“哦？你学会五金制造之法，打算怎么用呢？”桓武盯着他，依旧笑嘻嘻地问道，左手大拇指已暗暗顶住绣春刀护手盘。
“大人！旧年辽阳之战，建虏攻击辽阳。黄大人铸造吕宋大炮二十八门，仅用七门，便击毙了贼夷努尔哈赤部将两人，贼虏伤者无数。大炮之火力，初显神威。但我中国铸铜熔铁技艺不精，此炮受药不多，放弹不远，不迅不直。这个铁人身上的五金制造之法，正好可以用作铸造大炮之用，以守护我大明国土平安。”
宋应星慷慨激昂，目光坚定。
“所以今天我火急来到此地，一则是黄大人所派，二来，建虏贼势日大。我须得抓紧时间，参透五金制造之法，早早改良大炮火力。故此惊扰了大人，万望恕罪则个！”
桓武听言，心念一动。
此人拳拳爱国之心，溢于言表，令人动容。这也恰恰暗合了桓武的使命，彼此都在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想到这里，桓武的左手，缓缓松开了刀鞘。
“幸亏桓先生没有杀他！”卫亦然欣然言道，“否则，《天工开物》这部伟大的作品不能问世！我华夏民族的传统，不知道又要丢掉多少好东西了！”
桓武呵呵一笑，道：“我知他是熟人，又怎能下得去手？”
“武，照你这么说，审推当时并未死去，仍在翁仲之内。后来呢？何以殒命？你为甚不救他出来？”
孟让半天没有听到审推后来的讯息，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开口责问道。
“我说过，正是因为这个疏忽，让我后悔了几百年！”
桓武有些懊恼地回道：“当初我在此处大山腹地里，找到了翁仲。原本就应该进去看看，这样便可安全带出审推。谁能想到，后来翁仲会被人发现，送进了王恭厂内。那天我是发现了审推，只是没做准备，生怕操作不慎，反倒害了他。故此，我没有贸然出手激活审推。”
“这都要怪我，行事犹豫不决，瞻前而顾后我本想寻个机会，以求万全之策。”
“我计划筹谋了数月，终于一切准备妥当。正当我要前去激活审推之际，苏州府那边发生民变。东厂的人去苏州抓捕那个吏部的周顺昌，这些狗崽子嚣张跋扈，闹出事来。苏州城民众万人请愿，力保周顺昌，坚决不肯放人。”
“后来事闹大了，民众打死了东厂的人。魏忠贤气急败环，从锦衣卫抽调好手，前往苏州平定叛乱。”
“我冒名顶替的这个刘辉敏，向来深受器重。所以，我也被派往苏州。我本欲一走了之，想到这边审推还未解救，也怕以后未必有机会能再进王恭厂内，只好听从调令，去了趟苏州。”
“岂料数日之后，我还未来得及赶回。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灾难，彻底毁灭了翁仲，审推亦不可避免地当场殒命！”
“此话怎讲？翁仲被毁了吗？审推当场殒命？”孟让双目怒睁，急切地问道。
“是的！天启六年五月间，翁仲，突然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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