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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毅挡在司马黎身前，怒道：“什么意思？还要威胁我们么？”
卫秉宪脸上仍是平易近人的微笑，枪口仍然对准两人。
“姚小姐，能让我们两个单独聊会儿么？”卫秉宪道。“让我们来场男人间的对话。”
程毅示意司马黎回屋，黑夜的山包上只留下两人。
卫秉宪仍未将手枪放下，只冷冷地问道：“程先生，我是很有诚意和你合作的，本不想这样对你，可我不得不怀疑你们两人，知道为什么么？”
程毅仔细回想，实难想出哪里露出了破绽。暗想自己与他就只在那家酒吧里见过一面，话都没说几句，难不成是怀疑司马黎？便朗声问道：“你怀疑我俩什么？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子愿意跟我冒险很奇怪么？那是你没遇到过爱情。”
卫秉宪摇头，爽朗笑道：“不不不，这点我毫不怀疑，痴情的女人、无情的男人我见的多了，不是因为这个。你可知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么？
曾经我年少无知，最热衷于追求力量和权力，很多韩国人去美国当兵是为了得到绿卡，而我只是想充分享受战场上的刺激。我杀过人，杀人其实和杀羊没什么区别。在中东我拿着枪指过无数人的脑袋，面对黑乎乎的枪口他们很害怕，但不会像羊一样瑟瑟发抖，他们眼神里很绝望，但更多的是麻木。因为他们习惯了，哪怕下一秒钟我真的会杀了他们。
在瑞丽等你的那天，装货时姚小姐发现了我们藏起来的枪，在中国一个普通女孩看到枪的第一反应往往先是好奇，然后才是害怕。
可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但是眼神很麻木，跟中东那些女人一模一样。我有理由怀疑，她经常能接触到枪，或者……经常能接触到死亡。
所以趁着等你的空隙我们又重新查了下她的资料，在早之前我们调查你爷爷程安国时，所有的资料都显示你是单身，没有女朋友。用你们中国话叫什么来着？哦，屌丝。
可在那天你猜怎么着，我们在网上轻而易举找到了关于你俩的很多信息，合照满天飞，狗粮到处撒，就像互联网是你家开的一样，想让人找到的时候就能让人找到，不想让人找的时候什么都找不到。
程先生，真正感到不安的是我们。现在我需要你像个绅士一样说实话，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月神的传说究竟是真是假？请如实相告，不要把我当成愚蠢的傻瓜，不然我会杀了你，杀了你的女朋友，杀光这村子里的所有人。”
抬手将冰冷的枪口对准了程毅眉心。
程毅暗叫不好，脸上不动声色，假装无奈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我真tm傻。”
“为什么这么说？”卫秉宪问道。
程毅苦笑：“我就不该轻信程安国的话，在我小的时候他就想杀我，如今终于能借你的手如愿了。我恨我贪财，我就不该来。更恨你们也够愚蠢的，我女朋友爱上网这谁都知道，她的网络动态谁都能看，你们自己无能之前没找到，现在却来怪我们？
我倒想问问你，之前我们从未有过交集，是你主动找上我的吧？一直以来都是你们主动接近的我，那你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在这儿杀了我？”
卫秉宪冷峻的目光直直看着程毅，眼前这人面对枪口毫无怯意，这点让他佩服。
“哈”，卫秉宪笑了，笑声爽朗，抬手冲天，“啪”的一下扣动扳机，却是空响，原来枪里没有子弹。
只听卫秉宪叹道：“好胆量！我只是想试试你的胆量。我早就洗心革面了，怎么再敢随意杀人了。对于我的多疑，我再次向你道歉。的确，其实此次不是探险，是科研考察，实不相瞒，如果能解开月神之谜，说不定能解开人类基因密码，对全人类都是福音，请务必继续协助。
我们带枪也只是为了防身，这在美国很正常。如果你觉得害怕，待会儿回去我可以送你一把枪，要是我有任何害你的举动，你就直接击毙我。”说毕又是深深鞠躬。
眼前这个毕恭毕敬满脸赤诚的卫秉宪与刚才那个红着眼叫嚣要杀人的卫秉宪简直判若两人。程毅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我那个爷爷程安国，嘴里向来没实话。你不怕他骗你么？或许所谓的月神就是他编的。”
卫秉宪仰望星空，许久，叹道：“等你经历过人生的绝望时刻后，你就会明白：‘希望’，是上帝给予人类最好的礼物。”
抬手拍了拍程毅的肩膀，苦笑道：“希望你永远不会明白。”
程毅见他语气深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劝慰。
两人并肩返回。程毅指着山坡下，又问道：“程安国说那山洞在村子的西北方向，必定要过这片森林。这森林里有……有那些东西，恐怕不太好过。”
卫秉宪叹道：“明天一早找个向导，能绕开这片森林最好，绕不开的话再想办法。”
程毅“嗯”了一声。猛然想到：既然你们早就知道这个地方，还计划雇佣向导，那还留我做什么？
他知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脸上不动声色，继续跟着往前走。
两人进院，见那几个人偶被挪到了围墙下，变成了顿珠老人和那五六村民背朝大门一字排开盘腿坐在院中，全戴着面具一动不动，除是坐着之外，与先前那几个木偶人一模一样。
巴颂等人倒都在屋里有坐有趟。司马黎一人抱膝坐在一个木箱子上，看到程毅回来很是高兴，忙过来抱住了他的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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