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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几位藏民老人各自散开回了自家。王子维也醒了,众人给他松了绑,笑问他昨晚看见了什么,怎么裤子还湿了。王子维半天才缓过神来,辩称自己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昨晚是想下车跟那东西拼命,反问为什么你们要拦着?
卫秉宪拿出一沓厚厚的美钞放在顿珠老人面前,再次恳求她当向导,言明能给指条去月神洞的路也可。顿珠老人不为所动,仍只说根本没有什么月神洞。卫秉宪等人无法,只好又去找其他藏民老人。
司马黎在车里等的无聊,旁边的程毅此时倒是呼呼大睡。司马黎恼他打呼,下了车。抬头远眺,见不远处山坡上青草离离,阳光正好,加昨晚一宿辗转,也觉身懒体乏,便独自上了山坡,将外套摊铺在草地上,躺下小寐。
此时虽已入秋,天气还不甚冷。暖阳、安静、青草脆香,美人侧卧。
忽听见相机快门声,司马黎忙起身。见不远处王子维正对着她拍照。
王子维叹道:“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蓝天,青山,和你,绝美的一幅画。请原谅我情不自禁,你不知道这画面有多美。”
边说边拍,镜头重点对准的却是司马黎的胸部和白皙的长腿。
司马黎侧头微笑,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眼角眉梢尽显妩媚。她朝王子维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王子维见她要跟自己说悄悄话,顿时心中大喜,屁颠屁颠凑了过来。
司马黎凑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昨晚你被吓尿裤子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所以麻烦以后离我远点,好不好?”
王子维脸都不带红一下,重重点了点头,嘴里说道:“嗯,不错,今天天气确实很好。我去那边拍照去。”灰溜溜地走了。
司马黎取出墨镜戴上复又躺下。片刻后,忽觉不远处草丛晃动,一个人影偷偷朝她观望。司马黎多年受训早练成了火眼金睛,心里恼怒,在身下摸索,抠下一块小石子来,暗想你个老色鬼,今天非要叫你好看不可。
假装翻身,一抬手将石子甩了过去,只听草丛里有人惨叫了一声,再没了声音。
司马黎哼了一声,大声道:“疼么?以后要是再敢骚扰我,会比这更疼!”
起身走了过去,往草丛里一看,吓的是花容失色。
草丛里竟然蹲着一个男孩,十五六岁模样,金发碧眼与穆勒有些相似,蓬头垢面,脸上脏兮兮,穿着件破旧的蓝色藏服,涨红着脸,眼神怯生生的,带着些惊恐,还有些羞涩。额头上肿了一片,显然是被石头子打的。
这村子里还有其他人。
“把你打疼了吧?你怎么躲在这里?”司马黎忙过去想把他拉起来。
男孩不说话,站起来就跑。
没跑出几步,迎面正撞见一群人,其中一个满脸横肉又高又壮的男人一下抓住了他。
原来卫秉宪一行人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其他老人或是听不懂他的诉求,或是摇头拒绝,竟无一人愿意做向导。卫秉宪正准备再去找顿珠老人,迎面看见了这男孩,抓住男孩的正是巴颂。
卫秉宪大喜,这村子里每多一个人便多了一份希望。忙问他是谁?能不能听懂他说的话
男孩挣扎着不说话,巴颂像抓小鸡仔一样提起领子将他提起,笑道:“不会是个哑巴吧?”
那男孩用生硬的汉语回道:“你才是哑巴。”抬手在巴颂脸上抓了一把,巴颂吃痛松手,男孩趁机跑开,一路快跑,钻进了顿珠老人屋里。
众人追赶而至,却不见了男孩踪影。老人屋子里一切如故,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床土炕,墙角还有2只大木箱。卫秉宪将目光停在2只大木箱上,示意手下打开。
果然那男孩蜷缩在木箱里。
巴颂大怒,提起男孩骂道:“竟然学女人抓人,看我不打死你。”提拳欲打,卫秉宪拦下,笑问男孩为什么躲在这里?叫他不要害怕。
忽听门口有人呵道:“放开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是顿珠老人,手里端着盛满水的水盆。
卫秉宪笑道:“老人家,你不是说村里没有其他人了么,看来你不诚实。”
老人低头叹道:“他是我孙子,除了他之外,真的再没有其他人了。”
“人都去哪里了?”卫秉宪问道。
“有的死了,有的逃走,这里的生活艰苦,没有年轻人愿意留下来,只有我们几个了。”老人回答。
“他的父母了?”王子维问道。
老人沉默,神色伤感。“已经离开这里了,只留下我和他相依为命。”
卫秉宪叹道:“如果你肯跟我合作,我可以安排你离开这里到大城市生活,会比你们现在好很多。对你孙子是好事。”
老人斩钉截铁地道:“我们哪里都不去。”
卫秉宪无法,示意巴颂放下了男孩,众人出门而去。
王子维看了看身后凭栏观望的顿珠老人,问卫秉宪道:“你打算就这么放弃么?没人做向导可怎么办?”
卫秉宪摇头道:“这是在他们的地盘上,我们总不能强人所难。”
王子维笑道:“成大事者应不择手段。”
卫秉宪奇道:“你有办法?”
“那老太太很重视这个孙子。人只要有喜欢的东西就有弱点,有弱点就能被利用。”王子维平静地说道。
卫秉宪皱了下眉,停步问道:“你是暗示我拿她孙子去威胁她?”
王子维没回答,只是笑道:“我们是在帮她做正确的选择,事成之后可以多给她点补偿。”
司马黎哼了一声,冷冷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欺负老人和孩子算什么本事?或许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月神洞。”
众人不再说话,均看向了卫秉宪。卫秉宪眉头紧皱,犹豫不决。
王子维看向穆勒,问道:“小兄弟,你说该怎么办?”
穆勒回过神来,笑道:“我也不知道,一切听队长的。刚才我只是在想,昨晚那老太太一直坐在那个木箱旁边,看来是想保护她的孙子。后来她们出去守在院子里肯定不是为了保护我们,定还是为了保护那个男孩,可如果是这样,她们不是应该面朝外么,包括她们布置的木偶人,全部面朝门口是什么意思?昨晚我就好奇。”
忽听背后有人用生疏的汉语喊道:“你们真的会带我离开这里么?”
众人回头,是刚才那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