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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哪里？”
昏昏沉沉的程毅睁开了眼，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低矮的房梁，木雕门窗，花梨木书桌上点着几支大红蜡烛。门外隐隐传来欢快的乐器声和宾客的吵闹声。床上端坐着娇羞的新娘。
这是……谁的洞房花烛夜？
程毅慢慢走到新娘面前。
那新娘抬头，那是一双美丽的蓝色眼睛，羞涩地马上又看往他处，小手拘谨的无处安放，脸颊上是娇羞的红晕。
这新娘面相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忽然想起，这女孩竟然是那晚在蒙瑙河河底所看见的那位，只不过当时她身着白衣，面带哀怨。
程毅转头，正好看见梳妆台上的铜镜。他惊讶地叫了出来，铜镜中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难道我被鬼上身了？程毅大惊。
不，难道我上了别人的身？
忽然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整个世界一片黑暗。脚下突然踩空，身子不停下坠，程毅惊恐。周围出现了很多不规则的光和图案，光影交织在一起组成一张大网把他紧紧包裹在中间。猛然脚落了地。
这是白天，是在哀草萋萋的草原上，他正在与一位姑娘追逐嬉戏，那女孩身着淡黄色长裙。一个转身，裙摆与长发一起飞起，。
程毅见自己伸手将她拉入怀中，与她十指相扣，轻抵她额头。远处夕阳斜照，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染上一抹昏黄。
“啪”，怀中这女孩忽然抽了他一巴掌。
程毅惊讶地看着她。他猛然认了出来，眼前这女孩竟是年轻时候的妈妈。
“啪”，妈妈又抽了他一下。
妈妈绷着脸，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越睁越大，竟然变成了两个骷髅眼，骷髅眼中有了白色光点，光点迅速变大，从中射出两道光束来。
程毅吓的猛然睁开眼，眼前却是司马黎。
黑暗中，她不知何时戴了一副眼镜，所谓光束是从她眼镜镜框上所射出的，刚才也是她动的手。
司马黎长吁了口气，笑道：“终于醒了，真怕你醒不过来。”
程毅环顾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司马黎眼镜上所发的两道光柱。光照之处全是白、黑鸟类粪便，还有数具未完全腐烂的蝙蝠尸体，远处偶尔有水滴滴落声。
“这是哪里？”程毅问道。
司马黎抬头看了看，眼镜上射出的光柱穿不透上方的无尽黑暗。叹道：“天坑底部。”
程毅挣扎着想起身，忽右臂处传来一阵巨痛，忙用左手按住，却见右臂上绑着两根木棍固定。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上沁出了斗大的汗珠。
司马黎扶他靠在崖壁上，道：“别动，刚才我用小爱扫描过你全身，你其他地方都还好，但右胳膊骨折了，只能这样固定了。”抬手用袖口轻轻给他擦去脸上的汗。
程毅努力笑道：“对不起。”
司马黎只觉奇怪，问：“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程毅愧疚道：“我没跳过去。”
司马黎只觉一股暖流流入心底，笑道：“你愿意为我冒险，我已经很知足了。”话毕，忽意识到怎说话如此表露，忙转头假装查看四周。
程毅忽反应过来，惊道：“你怎么也下来了？”
司马黎沉默，从事特工这么多年，她何尝不知在身份没有暴露前，假装妥协是最稳妥的办法。如今回想，在山顶上跳入天坑前那一刻，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是想追随眼前这个男人而下，那怕堕入无际黑暗，无论生死。
片刻后，只淡淡说道：“被他们扔下来的，他们说话不算数。其实你就算跳过去，他们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咱们。”
程毅苦笑，抬头向上看，目之所及全是黑暗，笑道：“什么都看不到，这是有多高？咱们竟然没摔死。”
司马黎在他身边抱膝坐下，道：“这是个上小下大的天坑，顶部开口小，下面大，大概几十米高吧。
你跳那一下撞到山崖上时，触发了铁卫一号，铁卫一号打开了衣服里的内衬，就像安全帽一样，护住了你的内脏。然后这下面全是不知堆了几万年的蝙蝠粪，也起到了一定缓冲作用。
我是因为小爱可以翼状滑行，靠着四面崖壁一下一下滑行下来的。”
程毅这才注意到她脸上、手上全是划痕，想来身上其他地方也受伤不少，安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既然老天没让咱摔死，就一定可以出去的。”又问：“你找过没有，有出口么？”
司马黎叹道：“这下面很大，我不敢乱走，怕走散了找不到你。”
程毅忍痛道：“让我休息会儿，太疼了，一会儿咱俩一块儿找找。把灯关了吧，节省点资源。”
司马黎却只是将灯光调小，叹道：“还是开着吧，有光就有希望。”
程毅笑道：“你怕黑？”
司马黎冷冷道：“黑我不怕，我只是怕未知，不被预见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程毅“嗯”了一声。笑道：“蝙蝠粪，真的好臭啊。想不到我要死在一堆大粪里。”
司马黎心里暗笑，刚刚她用小爱向组织发送了求救信息，相信用不了多久组织就会派人前来，此时却故意不说出来，叹道：“咱们马上就要死了，回顾你这一生吧。最遗憾的是什么？”
程毅想了想，叹道：“在山顶上应该把那半瓶酒扔下来的，可惜了。”
司马黎笑着摇头，忽觉袖口被他拉住，一时惊的不敢动。想甩开，手臂上却有一种麻酥酥、软绵绵的感觉窜进心窝里，她是又羞又怒。
只觉他的手顺着衣袖慢慢向上移动，停在了她肩膀上。司马黎心怦怦直跳，暗想到底是露出真面目了，怪不得要我关灯，呸，流氓，臭不要脸，倒要看看你下一步想干嘛？再敢向前一下，定打断你另一只胳臂。
忽惊恐到毛骨悚然，因为她忽然想到自己坐在他右侧，他右胳臂断了，那是那只手摸我？”
扭头看过去，瞬间吓的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