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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黎侧过脸看过去，猛然看见两只绿豆般大小闪着绿光的小眼睛，肩膀上竟趴着一只毛茸茸的动物。
“老鼠，啊！”她大叫一声，打飞老鼠并扎进了程毅怀里，已然吓的浑身发抖。
程毅强忍着胳臂的疼痛，忙挣扎着站起来，司马黎一跃窜到了他背上，将眼镜上灯光调整至最大，死也不肯下来。
环顾四周，还有很多绿油油的小眼睛在不停移动。仔细一看，哪里是老鼠，竟然都是长着翅膀的蝙蝠，只不过这些蝙蝠或折了翼，或老态龙钟行动迟缓，飞不起来，故只能在地上挣扎爬行。
程毅笑道：“不是老鼠，是蝙蝠。想不到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怕老鼠！这坑底有活物是个好事，咱们饿不死了。”
司马黎惊恐道：“你要吃蝙蝠肉？我可不吃，太恶心了。你也不许吃，你要敢吃蝙蝠肉，我……以后就别跟我说话了。”
程毅笑道：“现在有肉吃已经很不错了。其实蝙蝠肉和羊肉一样有营养。”
司马黎皱眉道：“反正我死也不吃。”
程毅道：“那你能下来么？我只剩下一只胳膊了，很累的。话说你真重！”
司马黎道：“不下，你把这些东西给我全赶走了我再下。”左右看了看，指着不远处一处平整的石头说：“可以先把我放在那块石头上。”
程毅将她放在石台上，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一连打死数只蝙蝠。见司马黎所站石台中间有个凹坑，便将石台上干蝙蝠粪推入其中，捡了数枝干柴堆上，掏出打火机点燃。又将死蝙蝠全捡起来放在了石台上，司马黎吓的跳下了高台。程毅笑道：“我一只手不方便，你得帮我清理内脏。”
司马黎恶心的连连后退，道：“我不，我才不要碰死蝙蝠，这东西毛茸茸的太可怕了。”
程毅道：“我要带你离开这里，但在这之前咱们一定要保持体力，难道你想死在这里么？”
司马黎犹豫，咬了咬牙，道：“我没做过这恶心的事，该从哪里下手了？”
她的匕首早被搜走了，两人身上没有刀具，只能掰开树枝，用树枝尖做刀一下一下拉开蝙蝠肚腹。刚拉开第一只司马黎就吐了，吐的一塌糊涂，直到吐无可吐，只剩下吐酸水。
程毅拍着她的背安慰：“直面恐惧，才能克服恐惧。恭喜你，以后你会成为一名合格屠夫的。”
司马黎白了他一眼，道：“跟你在一起就没好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记住，这是你欠我的，早晚你得还我。”
强忍恶心将剩余蝙蝠内脏全部取出，剥了皮串在树枝上烤了起来。
片刻，肉香味弥漫。程毅撕下一块尝了尝，肉质干涩，还有股强烈的腥味，忍住恶心笑道：“味道还不错，可惜了没酒，不能尽兴。”
司马黎咬了一小口，嚼了两下，喉咙中又向上翻涌酸水，忙强行忍住。瞪着眼狠狠又吃了两大口，却不敢再咀嚼品味，直接吞了下去。
程毅也不敢再细品肉味，两人比赛似的将蝙蝠肉全部吃完，谁都未吐。
程毅又捡来树枝投入火堆。
司马黎看着火堆奇道：“这块石头中间这个凹坑正好用来烤火，好像设计好的一样。”
程毅愣了一下，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里，他和一个小女孩相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在他们的不远处，数块巨石顶部均燃着熊熊火焰。那个小女孩脸上脏脏的，似乎已经流浪了很久。
程毅叫司马黎打开眼镜上的灯，拉着她向前走，数米外发现一块大石头，顶部竟然也有一个平整的凹槽。程毅指着另一头道：“你快去那边看看，看有没有？”
司马黎跑过去，发现另一侧也有。
司马黎奇道：“你来过这里？”
程毅仰望四周，终是摇头，道：“我没来过这里，但好像又来过。我有这里的记忆，好像还在这里生活过。这种感觉很奇怪。你们遇到过这种情况么？”
司马黎思索片刻，亦摇头道：“我没听说过，等咱们出去后问问我爸吧。”喜道：“如果这里曾经有人生活过，那就肯定可以出去。你快想想当时是怎么出去的？”
程毅想了，实在想不出来。
两人顺着石壁寻找，陆陆续续竟找到七八个山洞。程毅决定先进入最大的石洞试探，结果走了半天发现洞口越走越窄，最后竟是个死胡同，只得退了回来。
此时坑底众多石块顶部的火焰已经全部熄灭，只剩初始加了木柴的那堆火还剩下微弱的火苗。
程毅叹道；“天坑是因为地质沉陷而形成，说不定能进来的洞口早因为塌方被掩埋了。”
司马黎笑道：“掩埋了咱就挖出来。”
两人正说着，忽一道绿光从天而降摔在地上，是一只绿色的荧光棒。
司马黎抬头看着漆黑的天坑顶部，道：“糟了，他们肯定是想下来看我们死了没有。”
忙关掉了眼镜上的灯光，捡起了荧光棒，两人随便选了一个山洞跑了进去。
此洞绵长婉转，脚下是潺潺溪水，原本应是条水量巨大的地下河。两人走出没多远，隐隐听到后面传来人声，当下加快脚步，谁料又往前走没多久，被一片乱石挡住去路。抬头向上看，头顶有一片拳头大小的亮光。
后方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已经没有退路。
程毅道：“向上爬。”
司马黎扶着程毅，两人紧贴岩壁向上攀爬。
不多时，追赶的人打着手电筒赶到。两人贴着石壁上方一处凹槽内，就站在他们的正上方，连大气都不敢出。那些人见前方无路，四下照了照，什么都未发现，便都折回了。
司马黎这才松了口气。程毅道：“接着向上爬。”
两人继续向上攀爬。
程毅忽摸到一物，圆滚滚的不是石头，司马黎灯光照过来，竟是某种小动物的头骨。在看四周，石头缝里到处是细小的骨头，不知是猫狗还是什么东西的尸骨。
忽发现头顶上的亮光忽明忽暗，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越来越大，片刻间无数黑鸟俯冲而下，似水下注一般，洞内空间有限，不少黑鸟躲闪不及撞到两人身上。
司马黎挥臂驱赶，手臂上落了一只黑鸟，那鸟凶狠咆哮，露出尖锐的獠牙。两人这才看清，这那里是什么黑鸟，竟都是些比人头还大的蝙蝠。司马黎吓的惊声尖叫。
受到侵扰的蝙蝠群比两人更惊恐，片刻间两人手上、脸上被撕咬的伤痕累累。
两人贴在崖壁上避无可避，程毅一只手不便，只得告诉司马黎：“你快点往上爬，不用管我。”
司马黎不语，尽全力护着他。
终于，所有的蝙蝠全进洞了。
两人艰难向上爬，头顶上的亮光越来越大，那是一个洞口，两人终于爬出，筋疲力尽。程毅忙看司马黎，她脸上、胳臂上已被蝙蝠咬的全是血淋淋的伤口。
司马黎笑道：“你说的对，直面恐惧，就不再恐惧。我再也不怕老鼠、蝙蝠这一类的东西了。”说毕晕了过去。
程毅抱着她躺倒，身上已经没了一丝力气。
迷迷糊糊中，他看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女孩走了过来，惊奇地看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