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碎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c),接着再看更方便。
“行行行,我给他挑件干净的。”老金臊眉耷眼地看了看司农,嘴里自顾自地嘀咕了起来,“多好的小伙子,还给人家租什么房子。”
孟娜白了金老头一眼,刚想说点什么,却听见外面吵吵闹闹,似乎是有人发生了争执。
“走走走,我们看看去,好像有人吵架了。”司农一下又来劲了,自顾自拉起老金,顺手还拿起老金桌子上的半包瓜子。
“八卦得要命!”孟娜鄙夷地给了司农一个&39;你们记者就是八卦&39;的表情。
“哪有,我是想着能劝就劝劝,毕竟都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嘛。”
“得,这小伙可以,真没把自己当外人,租个房子,门还没看上一眼呢,就把这里当家了。”
随即老金又看了看走在路上就已经开始嗑瓜子吃的司农,又开始嘀咕了起来“三十不到的年纪,抢我这老人家的瓜子吃……”
“叔,我今年才二十六。”
说着说着,他们已经到了一栋楼的一口门户前,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正一屁股坐在门口,一把一把地从自己的脸上抹下眼泪和鼻涕,然后就近往拉扯她的人身上抹。
“我不活了呀,你们还我儿子啊,呜呜呜呜呜……上班上的好好的,那么有干劲的一个小伙,你们说辞退就辞退了呀,呜呜呜呜呜………辞退也就辞退了,今天去拿个工资,咋就把命还留在你们那吃人的厂里了呢,呜呜呜呜呜……”
周围早已围满了人,其中有六七个穿工作服的小伙儿,其中两人在那劝她,想让她把路让开,让他们好上楼,有心上去拉她一把,让她站起来,但碍于她挥动着的双手愣是没敢上前。
还有几人则一脸疲惫的坐在一旁的地上,有气无力地喝着水。
“大娘,这啥情况呀咋还堵起大门来了。”司农微笑着向一旁看热闹的大娘大听着,顺手还把老金的瓜子递了过去。
“哎呀,小伙子,你不知道啊,她家的儿子啊,在农药厂上班哦,昨晚可丢了命了!”
“昨晚不是很多人都丢了命吗,我可是看的真真的。”司农一脸好奇地看向了大娘。
这时旁边又来了几位阿姨,一个个都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他儿子可不一样,勇敢着呢,酸醋罐子都炸了,叫他走愣是不走,最后活生生让酸醋给熏死了。”
“什么呀,那哪是熏死,那叫中毒,这个我知道。”一个带着眼镜的老太太凑了过来,“没文化就别给人家小伙子瞎说,我退休前可是当老师的,望女成凤中学的,镇里有名的女子中学,我教书的那会儿学校旁边的李裁缝天天在校门口给我送花……”
“对对对,您说的对,是中毒没错了。”眼看着这位老太太话匣子一打开便收都收不住,而且越扯越远,司农立马打断了她。
“你们听听,人家小伙子也这么说,到底是年轻人有见识。”老太太见有人赞同,越发得意了起来,“小伙子,今年多大啦……”
这时一条穿白衣服的胳膊从人群外伸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司农,用力一拽,把大妈堆里的司农拽了出去,来人正是看不下去了的孟娜。
“呀,这丫头是个医生!”
“大夫大夫,快和我们说说,昨晚那些人都咋说没就没了。”见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众大妈作势又要围向孟娜。
“异氰酸甲酯泄露,窒息而死。”孟娜说完两句便拽着依依不舍的司农走开,干脆利落,不再给大妈可乘之机。
“你瞧瞧,还是让酸醋熏死的吧。”
“人医生都说了,窒息,那不就是闷死的嘛,还不是熏的,哪有什么中毒。”见不惯老太太刚才得意洋洋的样子,有人接着医生的话开始反驳。
“停停停。”司农挣开孟娜抓着的胳膊,“手臂都给你掐红了,这是要去哪。”
“去给你租房子啊,这些老太太根本啥也不知道,你要喜欢聊,等你租好房子,你再来和你的邻居们深入交流。”
“我租哪栋楼?”
“这……”孟娜眨巴眨巴眼睛,“金叔呢?”
一回头,看见金叔用不太灵活的小短腿努力地跑着,后面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在后面追:“瓜子,瓜子,老金你个臭不要脸的,还我瓜子。”
“不要追啦,这瓜子本来就是我的。”
“你糊弄鬼呢!这瓜子是小伙子给我的,你个臭不要脸的,快还我。”
这俩人的跑步的姿势每一步都令人惊心动魄,看上去随时都会摔上一跤,很难起来的那种。吓得孟娜赶紧去边上的小店里重新买了两包瓜子,一人一包,这才算完事。
“老金你干嘛呢!”大无语的孟娜放弃对金叔的尊称。
“我就是想听听,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她们说什么酸醋罐子炸了。”
“你听出啥没?”司农又凑了过来,对刚才瓜子的事他是只字不提。
“看见那闹事的没,她家儿子马鸣,还有边上那几个,昨晚是最早发现罐子漏气的,他们想堵,没堵住,发现不行他们哥几个都撤了,只有马鸣,不肯走,最后人就趴在罐子上没了。唉,多好的娃呀,可惜了,说没就没了。”
“所以那他家老娘就堵着大门口不让那几个工友上楼?”孟娜指了指还在地上哭丧的妇人。
“倒也不是这样,关键是她家儿子几天前让厂里给辞退了,说让他今天到了下班的点去结工资,结果一去到了天黑都没回来,再后来厂里就出了这档子事了。”老金一边说,带他们走上旁边一栋的二楼,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扇门。
半小时后,老金和司农说好了价格便回去了。“老头子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再有啥,你们得去问那几个逃回来的工友了。”
“谢谢你,金叔。”司农又露出了习惯性的微笑。
老金的一只脚刚跨出房门,却又迈了回来,原来是把瓜子忘桌上了。
“都被辞退了,还这么爱厂敬业,甚至命都不要了?”司农越想越不对,“既是目击者,却又不逃离,成为了最早的牺牲者,反应怎么会如此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