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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入者看到轮值车长的一瞬,手上的动作竟也一瞬间定格了。而接下来,闯入者似乎难以置信地打开了自己内置眼镜里的某个定位系统,然后又惊疑不定地看向了眼前的这人,倒吸一口凉气。他立马把手中的枪械对准了副座上的轮值车长。
后者毫无疑问地将自己刚掏出的手枪飞快地抬向闯入者,但对方根本没有给车长开枪的机会,又是两声枪响,列车挡风玻璃的闷响和金属剧烈撞击、落地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传入了轮值车长的耳朵。
轮值车长终于露出了富含感情和人类特征的表情,那张面庞此时狰狞而愤怒:“姓丁的,你特么和老子过不去了是吧?”
闯入者,也就是丁熵,从面具后面发出了回应,只不过这回应的声音并非他自己的:“不是,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这不赶巧了吗?”
“我丁熵,你究竟想干什么?!”座上的轮值车长咬牙切齿地捂着发麻的虎口,死死盯着丁熵的枪口问道。
“我?我只不过是想搭个便车,谁知道竟然遇到了你可是你来这里干什么?这趟列车是去哪里的?你又是什么时候变成列车长了?”丁熵说。
“他不是列车长,他的身份是假的,我才是车长!”一旁的真列车长举起手喊道。
“没你的事!”轮值车长喊道,他继续恶狠狠地看向丁熵说,“你要是想杀了我,大可以上次就杀,可是你放我走了——走就走,那也就罢了,但你现在又来和我过不去,这是什么意思?你有虐待癖吗?”
“当然没有,不过话说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你还好意思?即使你蒙住了脸,你觉得你那极富标志性的枪我会忘记吗?”轮值车长痛心疾首地大呼。
“哈哈哈不过你误会了,我真是误打误撞遇到了你们的车,不过现在我还确实需要你的帮忙——其实,是这趟列车的帮忙。”丁熵向前走着,一边尴尬地说。
“我特嬢的才不会帮你,你有本事自己把火车开走啊!”轮值车长无助地大喊。
“谁说我要自己开火车了?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列车长吗?”丁熵看了看旁边紧紧靠着仪表盘,双腿微微颤抖的列车长,笑着说。
列车长心里又是一凉。原本以为被一伙人劫车已经是三生不幸,没想到劫自己车的这伙人竟还被另一伙人劫了
反正开就开吧,反正都是被人劫车,谁劫都一样。只要能暂时先保住自己和乘客的命,忍一时便忍吧。
列车长的目光朝着窗外瞟了一眼,说:“要我开车可以,但是不能威胁到我的乘客和我,否则我可以选择自杀或者弃车。而且,你们得先把前面那段车厢移开。”
丁熵这才想起前面的车厢,而轮值车长看向了那车厢上,脸上的阴郁表情没有变化,心中却是疯狂地窃喜着。
丁熵同样也看到了。那车厢上,除了几个小心翼翼、探头探脑的工人,此前去检查车厢的“乘务员”现在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脏一沉,丁熵下意识地要把枪和身体转过去,但为时已晚,身后传来了保险打开的机鞘声,随着便是极具威逼性的男声:“别乱动。”
轮值车长看到这一幕,即便心中再大的窃喜,也还是慌张地大喊道:“老黄!别开枪!老板说了,这个人要活的!”
“就你事多,怎么,你和这人还认识?”乘务员不屑道。
“你知道他是谁?”轮值车长面露难色地说,“他就是那个各方传言里,遭到了‘神明’追杀的人,也是被一纸论文打回国内的人。就是他坏了老板的计划!”
“坏了老板计划,不是更该杀?”乘务员冷冷地说。
“不不不,他当然得死,但是死前,他还有一点价值可以用。”
乘务员冷笑,夺走了丁熵手中的枪、丢下了列车,接着用枪口指了指掉在地上的手枪:“把枪捡起来,人交给你了,我继续去处理前面那个车的事情。”
“怎么,还是想杀我?”沉默已久的丁熵突然开口说。
“杀你?你有几条命呐,我敢开枪,你敢挨吗?”轮值车长笑道,心中的紧张和惊恐此时已经完全消散。
“我敢挨,你就敢开枪?想想前天晚上,你理论上还欠我一条命呢。”丁熵惨白地笑笑。
轮值车长的脸顿时再次黑下来,而乘务员蔑笑着看两人陷入闹剧,转身便再次下了车。
“同事一场,吕飞,你说说有必要这样不死不休吗?”看着轮值车长恼羞成怒,丁熵再次补上一刀。
“不行,这小子的嘴简直就是灾祸,看老子怎么让你闭嘴。”轮值车长拎着手枪,牢牢对准丁熵的方向,然后慢慢迈腿出了驾驶室,他四处逡巡,突然眼睛一亮,目光落在了乘务组准备柜旁边墙壁上挂着的一个有机玻璃封闭的铁盒子。
有机玻璃上分明还写着“aed”三个字。
“来来来,看老子怎么让你体验一下濒死者的快乐。”轮值车长使唤列车长打开了盒子,取出了里面的橘色盒装小机器。接着,轮值车长将眼镜里的一段程序打开,又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根数据线,终端的自动覆写器盖在了小机器的电路板和芯片上方。
丁熵看着这很快就会变成小型电击仪的机器,心里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是一阵阵窃喜,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看到吕飞的反应。
截至目前,驾驶室和车辆以外的所有情况都仍处于保密状态,几乎所有乘客仍然以为只是遇上了普通的铁路路面事故。
但那只是几乎,而现在,那个第一个发现实情的人出现了。
正是轮值车长要将两片撕开薄膜的电极贴到丁熵身上时,身后传来了一个令丁熵熟悉的声音:
“嘿!”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呵声打断了轮值车长的动作,他极其不耐烦地半转过身,正要大吼回去。突然,他看清了面前之人的脸,手里的电极贴片顿时就不受控制地掉到了地上。
丁熵也回过头,此时此刻,不只是吕飞,丁熵也陷入了巨大的惊愕之中。
“别动他,这是我的人!”男人走近说,仿佛眼前拿着枪的人对他毫无威慑力。
轮值车长怯怯地喊道:“王王秘书?您怎么在这里?”
丁熵也想问,但被吕飞抢先一步。
真正的列车长神情激动地冲过来,站到了王勔的身侧,哭诉道:“市长秘书您可得管管呐,这不知是哪里的人,竟来劫我的车!”
王勔却满不在乎地一笑,说:“车还是往呼市方向对吧?”
“对对对,这个倒是巧,劫车的歹徒们也要去呼市。”列车长说话时看向了吕飞和丁熵。
“那就无所谓了,你好好开你的车,他们是不是劫匪有什么关系?”王勔说完话,挥一挥手,竟是要走了。
列车长在吕飞和丁熵的侧目中即将冲上前去拉住王勔,但王勔突然又转过身说:“记住,各位见过我,千万不要声张,否则,王某就不客气了。”他走了两步,又说:“小丁先生,不必掩饰了,你过来一下,我和你聊聊。”
一众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王勔是什么时候靠近的,竟然连各方身份都尽数知道了。
丁熵则是一头乱麻,他凝重地看了吕飞一眼,只能拉下面罩,慢慢走进了后方的列车厢里。他知道,面前注定是一场腥风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