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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相背着一把唐刀蹲在路边嚼着泡泡糖，眼睛跟着手里追踪器的红点移动。在下午准备下班的时候他本来准备今天晚上和几个同事去居酒屋好好消遣一下的，但桀突然杀到他们中间让林相接下保卫任务。
心里虽然有一千个不乐意但她只能答应下来，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分部长直接分配的任务？不过桀居然口头承诺，“作为临时紧急任务的回报就用带薪休假七天吧”——和自己国家的资本家比起来桀简直像是做慈善的。
他本来是在家乡武汉的小分部担任一名执行官，这时他才16岁。但因为工作过于优异就调到了重庆总部工作，但他总觉得这个总部太闲了——这个环境太平和了，除了抓抓几个小贼，对付对付突然暴走的亚人就没任务了。亚十礼看见了申请书后随手就打发他到了日本的退魔科分部，这个地方也刚好符合她的口味，身为分部长的桀还相当友好，见面就送了他一把唐刀——也就是他现在身上带着的这把刀。不过刚开始看见桀她还是吓了一跳，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鬼——和传说中的青面罗刹不同，倒长得温婉可人。
不过这也说明这个地方的危险性是他从没有涉足过的——哪个当老大的第一次见面就送下属一把这么好的刀啊？
现在他已经在日本待了三年已经21岁了，身为普通人类却能在日本退魔科分部担任首席执行官…实力自然不容置疑。
“啧啧啧，这里怎么有条退魔科的狗啊。”林相忽然听到了旁边一个男人嗤之以鼻的声音，他透过鬼面具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正在欣赏自己身材的男人：“说来说去退魔科的人都比你这种渣滓好吧？寄生虫。”
通常这种在大街上看见退魔科就挑衅和辱骂的人都没有什么文化，没有文化都代表着野蛮和理性的缺失，只要在言语上恶心他两句，那么接下来他就会一拳打过来。
林相在那一拳打来的同时掏出了背后的刀往上挑，机械拳头直接被刀子挑飞。
“这样来看我就算正当防卫了。”林相用刀柄直接砸在了男人的脸上，看见男人的鼻子和嘴唇被砸出了凹坑后他就把刀放在背上跳上摩托车离开了，周围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在一刹那刀光闪过，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就迅速离开了，只留下了在地上抱着鼻子痛苦哀嚎的男人。
“他们现在到哪了？”桀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来。
“他们现在应该准备去某个酒吧，我现在跟上去了。”林相按着耳机说，由于是普通人类不能用神经连接的缘故所以只能使用这种比较古老的设备，眼镜虽然不用这么麻烦但也太脆弱了，很容易就会让自己半个月的工资就此打水漂。
“这种地段的酒吧，不难想象里面是什么牛鬼蛇神。”桀听上去无精打采的，“有查到他们在看什么吗？”
“一个暗网里的悬赏网站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退魔科里也有一部分人做这种事，因为他们有时候急需一笔钱，大部分是买房和买奶粉之类的。”林相沉默了一会儿，“你不会迁怒他们吧？”
“我有病？我迁怒他们干嘛。”桀说，“这些事我当然知道，他们不好跟我们开口借钱，也不喜欢欠债，做这些灰色勾当也不是不行。”
“日本退魔科也真是自由成风呢，在总部这种事我们想都不敢想。”林相微微摇头，他越来越确信自己来日本退魔科是正确的选择。
“这是靠自己的劳动换来的酬金，无所谓啦。”桀沉默了几秒后说，“总部那边相当于是公务员，和我们这边和政府分别独立的当然不一样，以后说一些对于总部不利的话——我们这些分部长，甚至春日野总部长是无所谓的，但某些专门制定出来这些规定的老爷听后会相当不舒服。”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林相忽然淡然地念出了这首词，他忽然明白这是在内部的禁忌话题就不再讨论下去了。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桀说，“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只是问问事情进展顺不顺利而已——我是信任你我才不想管的，不是我懒得管！”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林相说完就狠狠地踩着油门挂断了电话。
他明白桀只是在担心他而已——他还记得，桀问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想不开加入日本退魔科”，林相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麻了，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桀还是没有太刁难他，转身就把一柄唐刀递给了林相：“加油吧，至少得好好活着吧？”
“我会活的比任何人精彩的。”林相这般不假思索地回复道，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么中二的话，桀的惊讶很快转变成了温柔的微笑：“我会一直关注你的。”
她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鬼，没有之一。
弥跟着良治走进了酒吧的一瞬间就被这里的气氛给勾住了——虽然在以前也经常出入酒吧这种地方，虽然不符合身份但这种下三滥的同时充满灯红酒绿的地方还是能吸引她。
“灯红酒绿”这一词用来形容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合适了，醉倒的酒鬼，呛人的烟味，随着音乐摇摆的人群，打架斗殴的惨叫…堪称混乱的集合体。
“讨厌这种地方吗？”良治走到了酒台边上随便点了一杯酒。
“倒不如说我挺喜欢的。”弥点了一杯马天尼，“把兄弟姐妹们扔外面，把我叫里面来共度良宵就是你的计划？”
“并不是，实际上这酒吧是以赌博拳击闻名的。”
“所以那个人也会来赌博？”
“并不是，他也会参加拳击，这里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胜者可以对败者的尸体做任何事。”良治笑，“我，上台，把那个人打死，任务就结束了。”
“你这小身板能撑得过我一拳嘛？”弥一愣，他感觉连身为人类的新的一拳都受不了。
“我可能撑不住，但我身上的装备能够撑得住，用一些小手段就行了。”良治坏笑。
“这用命赚的钱…还是快走吧。”弥取下了面具的一角点烟，“喝完这一杯就走吧。”
“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这笔钱，有的人要拿去救自己的父母，有的人要用来升级装备——每个人都是一个故事的主角，身份的高低和财富的多少就决定了他们的结局是悲剧还是喜剧。”良治顺手就把弥的面具取了下来，“戴着面具喝酒抽烟可不怎么方便。”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嬉皮笑脸的良治，最后还是埋下头喝酒。
“你是春日野小姐…？！”调酒师看见弥，弥就把手指放在了调酒师的嘴上：“嘘，当我不存在，拜托了。”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是各位期待已久的，兔宝宝餐厅的扭扭舞大赛！”台上的半改造的男主持人穿着一件调酒师穿的西装，拿着麦克风对着人群高声呼喊着，人们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了主持人身上，“被我指到的人，要上来跳一支舞！”周围的人立刻陷入了欢乐的海洋，他们都举着手疯狂地想起来表现自己的表演欲望，只有不明真相的弥和不想惹事的良治在风中凌乱。
“这神经病在发什么神经？”弥皱着眉头问道。
“这神经病是这里的管理者，也就是我们的老板。”调酒师耸肩，“这节目是他今天突发奇想来的，就是拿来给拳击赛暖场的一个节目罢了。”
“扭扭舞不是美国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喜欢跳的东西吗？”
“你可能忘了…哦不，应该是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日本流行文化的跟美国上个世纪的文化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如果是开拓西部的牛仔时代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用柯尔特转轮手枪把那个聒噪的王八蛋一枪打死了。”弥吸着烟吞云吐雾笑。
“实际上，你可以这么做，反正这个地方基本上没规矩，因为规矩是铁碗者定的。”调酒师似笑非笑。
“你这话逻辑还挺通透的。”弥听出了调酒师的无奈，“法律呢？法律不管你们吗？”
“你在这个地方说法律我都觉得好笑。”
“那边！正在和布莱恩聊天的女孩儿！”老板忽然指向了弥，“对…就是那个没有改造过的高马尾女孩儿！”
“!!（阿西巴）”弥只感觉到了心脏骤停，她看着旁边幸灾乐祸的良治就揪着他的耳朵走了上去，今天她穿着白色的衬衣和黑色的宽脚裤，和这里的任何人都显得格格不入——却是这里最适合跳舞的。
“我上不了台面！”良治求饶道。
“我不在乎，能跳就行。”弥所经过的地方人群主动让出了一条道，气质这种东西可不是浑身机械的赛博人能够掌握的。
“我草？弥姐上台了？还是退魔科内部的直播？”亚十礼在一边写着计划书头都要又白一次了，旁边一直划着平板电脑的才华发出了惊呼。
亚十礼皱着眉头看着才华，不耐烦地说：“你疯了？”她今天心情相当烦躁，首当其冲的就是小次郎的行为无异于恐怖袭击，八成是他那疯子老婆蟲惑指使的；其次就是自己也要稍微操心一下曼彻斯特那边的情况，雨已经开始抱怨这些昂撒人什么都不懂就开始对着退魔科的行动指指点点了，各种草案一趴啦全丢在了亚十礼身上，才华却在一旁一直嚼着泡泡糖玩电脑。
“我没骗你！你看看！这是弥姐吧？”才华拿着平板电脑怼到了亚十礼的脸上，亚十礼接过平板电脑后还是忍俊不禁，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见弥就想笑，弥看上去还相当平静，旁边那个男人看上去已经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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