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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妮的心脏猛地一跳，还没等她辩解，林右就继续开口道：“红沙只是暂时站在我们这边，对吗？”
红沙的暗哨不止是在警惕着外面，他们也同样紧盯着林右和艾薇儿，林右下午在矿坑周边也感受到了窥视的目光，但芬妮和莎琳却对此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芬妮现在的睡衣下还绑了一把手枪，林右对这种武器太熟悉了，这么近的距离里他的能力甚至能清楚的感知到那把枪的各个零件和里面装填的弹药。
芬妮既然穿着睡衣，那把枪就很明显不是用来防备敌人的。
芬妮的手在林右刚开口的时候就悄悄从侧面伸进了睡衣，她害怕林右突然发难，但林右只是在那倚着栏杆看着远处的灯火，连头都没回一下。
于是芬妮把手又抽了出来，她裹着睡衣也往前走了几步，和林右隔了一小段距离并排倚在栏杆上，她同样用轻声对林右说：“不是威廉的意思，是我授意这里的人监视你们的。”
她扭头看着林右的侧脸说：“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但我能猜到你们和外面的乱子有关，你不知道赤矿v的历史，不明白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芬妮不知从哪找出一根细长的女式香烟，但还没来及的点燃，就被林右很没绅士风度的掐断了。
“别在我旁边吸烟，很呛。”林右皱眉说道。
二哥说过这东西对人会造成不可逆性损害，每吸一根就会减少大约两分钟的期望寿命。
林右不介意自己浪费一整天的时间去做白日梦，但其他人一分钟都别想从他这拿走。
芬妮倒没有责怪林右的行为，她拢了拢头发，和林右一起看着远方的上城区，她问林右:“你知道凯恩吗？赤矿v的总督。”
林右皱眉，他才来赤矿v几天，对这里知道的并不多。
“他掌控赤矿v已经有近五十年了，六十年前的大叛乱后，原本的叛军实力解体，整个赤矿v上山头林立，一片混乱。而自从他上任之后，赤矿v上大大小小的势力都被清洗一空，只有红沙幸存，整个赤矿v都一度在他的高压统治下战战兢兢。
最近十年他在上城区又扶持了游隼，这群渣宰在帮他干脏活的同时也在暗地收集着各大公司互相坑害的证据以互相牵制，靠着这些东西他对赤矿v的掌控已经到了极深的地步。”
芬妮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给林右消化这些东西的时间。
林右听说过这位总督的骂名，但从芬妮的话来看，能把赤矿v上大小势力扫荡一空，不论立场如何，至少他是一位极有魄力和能力的男人。
芬妮继续说道：“压制犯罪率，努力榨取利益向上输送，在联邦的媒体上花重金宣传赤矿v，他花了很多年才像联邦的高层证明了自己是条合格的忠犬。
而他现在却自己制造了这么大的乱子。
不管是你们拿到了什么要命的情报，还是你们本身具有让他垂涎的价值，他都不会轻易收手的。”
如果芬妮说的是真的，那么恐怕凯恩所图不小，艾薇儿的身份也要比自己想的更复杂。
整件事也许还有别的内幕。
“你就那么确定之前下城区的火拼是赤矿v的总督授意的吗？也许有其他组织也控制着游隼呢？一群亡命的雇佣兵应该不难用金钱打动。”林右反问道。
芬妮苦涩的笑了笑，回答道：“我说了你不了解凯恩，以他对赤矿v的掌控程度，没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做成这种事，就算有，以凯恩的手段也早就把这次事件镇压平息了。”
林右没问芬妮从哪知道的这些，从芬妮的表情上猜那应该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林右问芬妮：“那威廉知道这些事吗？”
芬妮摇了摇头，伸手拢了拢头发，露出修长的脖颈和耳朵，赤矿v上是没有月亮的，但却有霓虹灯光照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显得神秘而危险。
她说：“我不确定，也许威廉知道了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或者更糟的决定。”
“所以你打算替威廉把我们卖掉？”林右隔着衣服摩挲着怀里的金属盒子，这是全赤矿v上最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东西了。
“不，但红沙总得有个保险，威廉是红沙的领袖，他信守那些红沙传承下来的东西，可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那红沙也需要不那么尊重传统的人。”
林右明白芬妮的意思，为了群体的存续，总有些人要担起必要之恶。
芬妮说完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她背对着林右说：“晚安了，我的朋友。”
林右思索着芬妮的话，他现在还不清楚外面的局势，赤矿v的本地网络上仍是死水一片，除了事发当晚市政厅自己的通告外各家媒体都噤若寒蝉，但从芬妮的态度上不难看出，袭击他们的人并没善罢甘休。
如果芬妮说的话是真的，那林右他们能继续躲藏的时间恐怕不多了，凯恩没有操纵市政厅和治安署直接对付艾薇儿是为了避免事后瑞贝卡家族强烈报复，但事情拖延的越久，就越难以掩饰，凯恩也越可能变本加厉。
到那时候红沙也藏不住林右和艾薇儿，凯恩一定会把所有挡路的人全部碾碎。
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从一旁探了出来，艾薇儿不知什么时候洗完澡从房内溜了出来。
她警惕的看着芬妮离开的方向，问道“你们刚刚聊什么呢？”
艾薇儿和芬妮一样都只穿了睡衣拖鞋，连款式都一样，但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芬妮给人的感觉充满神秘而危险，而艾薇儿的身上则是纯净和平和。
她的肌肤像幼儿一般白嫩，眼神永远清澈见底。
林右笑了笑:“没什么，一些关于外面的情况而已。”
他看了看艾薇儿，发现她身上还挂着水珠，于是问道:“外面有风，你不冷吗？据说城区边缘的风沙会对皮肤有一定的腐蚀性。”
艾薇儿听见林右的话立刻往后缩了缩，但看了眼芬妮离开的方向，还是凑上来问道:“外面怎么了？”
艾薇儿好像也对芬妮有所戒备，这有点超出林右预料。
林右活动了一下自己的伤腿，经过这几天的休息他已经不再一瘸一拐了，但也只是刚刚能正常行走，他看了看艾薇儿，不由好奇她什么时候这么有警戒心了？
“情况不太乐观，我们可能还得和那群袭击者打一架，而且红沙可能不会帮我们。”林右没和艾薇儿说芬妮的事，艾薇儿不擅长演戏，这件事只会给她徒增烦恼。
“啊？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艾薇儿问道。
林右回头走向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先睡觉，明天还有正事要做。哦对了，你最好贴身带把武器，能藏在睡衣底下的那种。以防万一，没准什么时候就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