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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三个年轻女孩正有说有笑，林右则坐在角落里看着窗外，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女孩们之间有这么多话题可聊。
她们三个从上城区的拉吧聊到威廉的八卦又从衣服的品牌聊到几光年之外特产咖啡，每每聊到八卦话题时芬妮和莎琳的眼神就时不时在艾薇儿和林右之间飘来飘去，一脸的欲言又止。
林右的长相很干净，年纪又小，如果忽略他身上偶尔暴露出来的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那么他在所有的女性群体里都会很有市场。
林右对两人的目光全然无视，只专心看着窗外的沙子。
女孩子们的话题不知道怎么又转到了刚才的那群少年身上。
艾薇儿问道：“那群少年是红沙的预备军？”
开着车的芬妮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一旁的莎琳回复道：“不，他们只是下城区居民的孩子，其中有一些人父母曾是红沙的成员，但他们和红沙并没什么直接联系。”
芬妮说：“有些孩子们想加入红沙，但他们的文化水平不够，也没有能安身立命的一技之长，而红沙不需要单纯的打手。”
“他们大多从小离开父母，缺乏管教，如果他们冒犯了二位，我代表红沙先向二位道歉，如果二位需要，红沙可以让他们暂时离开这片区域。”莎琳面色诚恳的对艾薇儿说。
艾薇儿连连摆手，说道：“不，不用这么麻烦的，只是一点小事罢了，没什么冒犯不冒犯。”
以艾薇儿的道德观来看，刚刚一拳一个小朋友其实已经算是给足了教训了，再让红沙将他们赶走就太过仗势欺人了。
艾薇儿看了看倚着车窗发呆的林右，林右对两个人的对话毫无反应，就好像他说过的那样，大家都灰头土脸吃了一嘴沙子，那就互相扯平了，既然扯平了，也就没有继续迫害对方的必要了。
老越野车在无人的道路上开的很快，没过多久一行人就回到了居住区。
林右他们住的地方是一座有着外挂楼梯的低矮小楼，小楼的外立面老旧掉皮坑坑洼洼，混在下城区边缘的同风格建筑物里十分的不起眼。
据说这是大开采时期工人们的宿舍楼，一整层的房间整整齐齐的排成一列，房间外就是一条半敞开的走廊，老宿舍楼靠窗的一边朝向矿坑，走廊的一边则面向城区。
林右就住在二楼最中间的位置，艾薇儿住在他隔壁，芬妮和莎琳则住在他们的两边，楼上楼下各有几处红沙布置的暗哨，不过林右和他们没什么交集，只是偶尔进出时顺着被窥视的感觉对上过他们的视线。
一行人在走廊里告别后各自回了房间，林右先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准备把自己身上的沙土冲洗干净。
说是浴室，其实只是几面玻璃仓促隔出来的一小块空间，老宿舍楼原本使用的是公共浴室和卫生间，为了照顾林右和艾薇儿——主要是艾薇儿，红沙临时给这几个房间做了防水通了水管。
老楼的隔音做的很差，林右能听到左右两边房间里也同时传来水声，下城区边缘的风沙很重，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出去转一圈身上也会沾上一层灰尘。
林右把水流开到最大冲了好一会才把自己收拾干净，隔壁的水流声还没停下，林右换好衣服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杰瑞还回来的东西里有一块终端，一个轻薄的长方形金属板。
另外林右还从杂货店老头那赎回来一套衣服。
星联储送的新终端里面的芯片已经被林右拔了出来，连带着里面的数据一起放进了他原本的终端里。
衣服是自己临出门前两位哥哥送的，款式介于正式和常服之间，无论哪种场合穿起来都不显得突兀，但也不会过分出彩。
据二哥说这是按照自己当年纵横联邦首都情场时的“战衣”等比例制作的，设计出自首都上的某位名家之手。衣服的夹层则来自实验室内的异种素材，由自己大哥亲自动手制作，遇外力冲击时会产生局部固化，防御性能极佳。
这东西如果拿去卖的话，光是凭着里面那一层异种材料就能卖出天价，因为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异种材料流通，更别提这么大尺寸的成品了。
林右能穿上这件衣服全靠他大哥以权谋私猛薅实验室羊毛。
而比起这件衣服更珍贵的是那块长方形金属板，其实它是一个内部中空的小匣子，打开后里面填充着黑色的缓冲物，最中间的位置躺了两支小小的玻璃管。
两位哥哥出门前叮嘱了很多遍，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玻璃管里装的是经过提炼的异种组织液，林右不清楚这东西的具体原理，但喝了它能短时间内极度强化人的精神力。
代价是人的理智会逐渐偏离正常，用通俗点的说法，这东西喝多了人会发疯。
林右把金属板也贴身放好，这是他在这场事件里最可靠的筹码之一。
在联邦，指望别人的保护是一种很危险的做法，在事关自己生命安全的事情上，林右百分百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推开房门，走进走廊，晚风微微。
他倚在栏杆上看着远方的灯火。
林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每个觉醒者都拥有第六感，那是一种觉醒者和觉醒者之间的奇怪联系，类似某种模糊的心灵感应，如果一个地方聚集起来的觉醒者足够强或者足够多，他们的情绪就能顺着这种联系传递给周围的其他觉醒者。
林右能感知到的东西很模糊，但他总觉得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睡不着？”隔壁的芬妮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她的头发还湿漉漉的，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睡衣，一双小麦色的长腿下在城区灯火的映照下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如果乔治在这里，他一定会不吝赞美的对芬妮表达自己的欣赏，但很可惜这里只有林右，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知道芬妮会过来，这几天他并没有放下戒备，而是每天都在观察着周围，他注意到了很多蛛丝马迹。
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提前说清楚比较好。
“威廉是让你们来监视我们的。”林右看着远方的城市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