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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韫玉可不管这些人有什么心思，那日她与柳氏算是撕开了脸皮，以她如今在府上的处境，与柳氏硬碰硬定然讨不着好，屋里的下人都被她遣走了，她需要人手。
这日她送走了从外面请来的郎中，厨房的李婆子来了。
往常传晚膳的下人会将膳食送到屋里，两荤两素，明面上和姜明珠一样，庶女的待遇，若要加些好菜，须得给厨房的人使些银子。
而今日，只有几个馒头和一碗稀饭。
府中下人的饭食也不过如此。
李婆子敢这般作为，定然是出于授意的，这些年柳氏明面功夫做的好，不敢光明正大苛待她，如今这般作派，定然是有了什么倚仗，这个倚仗……若她没记错，她的祖母快回来了。
“别告诉我，这都是你们吃剩下的？”姜韫玉扫了眼那碗屈指可数的饭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要的参汤呢？”
李婆子两手叉着腰，翘着厚嘴唇，“柳姨娘身子有恙，侯爷特意吩咐奴婢们炖了参汤，给柳姨娘补身子，这大把大把的人参都送到柳姨娘院子里了，这会儿别说人参，就是一根萝卜也是稀罕物！”
“大姑娘可别嫌弃。”李婆子扔下汤盅，斜眼瞥着姜韫玉，“这也是上好的汤药，只是有人身子不争气，这再好的汤药也是喂了狗。”
“是么？”姜韫玉端起汤盅，打开一看，这所谓的上好的汤药竟是白水混着几片菜叶，她看着就没了胃口，抬眸看了眼李婆子，眼里划过一抹狠厉，端着汤盅慢慢朝她走过去。
“你想干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李婆子下意识后退一步。
“李婆子，本小姐亲自服待你喝药，这上好的汤药，可别浪费了。”
“奴婢可是柳姨娘的远房亲戚，你敢……哎哟&34; 汤水被尽数泼到李婆子脸上，李婆惨叫出声，连忙用手帕擦拭脸上的汤汁，嘴里骂着不干净的脏话。
李婆子从来都没有这么丢脸过，扬起胳膊，卯足了狠劲朝姜韬玉脸上扇过去。
姜韫玉往旁边一躲，反手住她的胳膊猛地一拉，李婆子便失去平衡，往前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她还没回过神来，姜韫玉又伸脚一勾，绊了她一跤，顺势抡起一旁的笤帚，对着李婆子劈头盖脸一顿乱扫，一边打一边骂道：“李婆子年纪大了就莫要出来乱吠，柳氏在我面都只是一介婢妾，你算什么东西……”扭头往屋里喊道，“茴香！回屋拿把剪刀来，把她这对猪蹄子给剪了！”
茴香听到动静，刚从屋里出来，听到姜韫玉的吩咐，二话不说跑进屋。
“你，你，你……”李婆子还没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堪堪瞅准空隙，仗着力气摁住了姜韫玉手上的笤帚，下一刻瞳孔骤然紧缩。
茴香从屋里跑出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剪刀，李婆子本能地伸手挡住，剪刀在她胳膊上划了个口子，鲜血顺着伤口往外流淌，李婆子疼得嗷嗷直叫，抬脚就踹了茴香一脚，啐道：“小贱蹄子，你是要杀人吗！”
“茴香！”姜韬玉惊呼一声，只见沾着血迹的剪刀“咣当”落在地上，茴香爬过去死死地拖住李婆子的腿。
李婆子啐了口睡沫，手脚并用去扯开她，一抬头，一把明晃晃的剪刀就架到了她脖子前。
姜韫玉攥紧了手上的剪刀，往前递了几分，眼神冷冽：“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根都剪下来喂狗。”
李婆子吓得要晕过去，却还在恶狠狠的威胁：“柳姨娘知道了，是不会放过你的……”
锐利无比的刃尖往上一移，直直扎进李婆子的眼睛，血在顷刻间喷射出来。
“啊！”李婆子捂着鲜血淋漓的一只眼睛，惨叫着摔在地上，身体剧烈也抽搐起来，脸被鲜血糊住，看不清表情。
姜韫玉脱力般扔了剪刀，胃里一阵翻涌，蹲在一边干呕起来，茴香爬起身上前扶她，才发现她手心冰凉，嘴唇也没有血色，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
“没事。”姜韫玉努力扯起一抹笑，闭了闭眼睛平复情绪，上一世她就是被姜明珠生剜了眼睛，那种连心的疼痛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大抵她永远也做不到云淡风轻地看着满地血腥。
这边李婆子瞧着一手鲜血，手心发颤，嚷着要找大夫，茴香拿起笤帚拦住了她的去路，姜韫玉站起身，朝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将李婆子逼到门口，李婆子脚底一软，哭着求饶：“大姑娘，饶了老奴吧，老奴再也不敢了……”
姜韫玉狠狠踹了她一脚：“若明日送来的饭菜不能让我满意，我便挖下你一只眼睛来炖药，滚！”
“是，是……”李婆子跌跌撞撞跑出院子，跑远了才敢回头看一眼，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胡乱抹了两下，转身往倾云阁的方向跑了。
茴香看着李婆子走远，比划：奴婢担心柳姨娘知道了会找我们麻烦。
“就怕他们不来事。”姜韫玉捡起地上的馒头，瞅了眼便扬手扔了，又见茴下拿起笤帚要收拾院子，一把抢过她手上的笤帚，“别忙活了，你不饿？”
茴香摇摇头，复又点头。
姜韫玉眉眼一弯，扔下笤帚，直接拉着她往外走，“走吧，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侯府倾云阁内。
姜明珠卧在榻上，一婆子正在给她捏背捶腿，一丫鬟跪坐在旁边不停的打着扇子。
“叫你带几个人出去寻我大哥，半日过去了还不见人影儿，多派几个人出去找找。”
丫鬟手上动作一顿，抱怨道：“迎春阁，环翠苑，还有南风馆，奴婢都带人找遍了，真想不出大少爷还会去哪里……”
“啪！”小丫鬟话音未落，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姜明珠坐起身，目光阴狠：“叫你找就去找，再敢多说一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小丫鬟吓的浑身哆嗦，跪在地上不停求饶，“二姑娘息怒，二姑娘息怒……”
说一句就往自己脸上扇一巴掌，不消片刻那张娇嫩的脸蛋儿便肿成了猪头。
婆子不带同情的睨了她一眼，手上动作不停：“老奴听说大少爷最近迷上了骰子牌九，明儿让杏儿去京城各处赌馆看看。”
“赌，赌馆！”姜明珠惊得从榻上坐起，看了眼四周无人，拿过团扇掩着半边脸问道，“这事儿父亲和姨娘知道吗？
“老奴还是刚从姨娘那儿得到的消息。”婆子放低了声音，“侯爷哪里……还瞒着呢。”
“那就好。”姜明珠舒了口气，“这事儿可不能让父亲知道了，你明日偷偷去寻大哥，不能让父亲……”
“二姑娘！二姑娘救命啊……”外面传来凄厉的哭喊声。
姜明珠皱眉，“谁在外面吵吵闹闹的？杏儿，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