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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郑啊!你还在!对了对了,你后来调到总行了!”邱之彰朗然笑道。
而那位公子,与自己年龄相仿。
林强则是一口红酒喷到了桌子上。
在林强看来,陈行远该有太多的不舍与牵挂。
“哦?”邱之彰定睛望去,“我见过你……你原来只是个秘书吧?”
然而最终,陈行远竟是笑了:“既然这样,你自己也认为这是天意使然,何苦逆天而为。”
“联合银行如今的局面都是我导致的,一切责任在我。”
为陈行远干杯过后,成全恭敬地让了让:“陈行长,说两句吧。”
“大家都到了兴头上,容我打断一下,简单宣布两件事。”
“除了现在站着的几位昔日同僚外,我比所有人都清楚如何面对困难。”
他本以为这个老家伙会推辞一下,或者随意说两句场面话,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他真的要搞出点什么。
这种岁数的领导,恐怕也只有邱之彰才能以“小”字开头了。
“这第二杯,要敬联合银行总行长邱之彰老先生。”成全此番走到邱之彰身前,朗然道,“老马伏骥,志在千里。联合银行出现困难的时候邱老先生不顾高龄,毅然决然站了出来,亲手促成了融资计划,在他的努力下,终于达成了合作双赢的局面。”
“……这个还是言重了。”陈行远尴尬地咳了一声,“没人能料到最后邢礼会成为那种人。”
周围的长城集团员工都鼓起掌来,为董事长叫好。
邱之彰缓缓放下杯子,淡然起身。
“真是……”十月也畅怀一笑,跟着摇了摇头,“真想得开。”
随后,又是一轮服务员上酒。
“他他妈什么意思?”林强身旁的郑帅并未举杯,而是咬牙骂道,“不顾高龄……亲手促成……那边是功成身退,坚守本职……这在骂邱董么?”
成全再次举杯:“陈行长坚守银行多牛,兢兢业业,经历颇多——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我看这句话评赞刚好能评价陈行长。”
邱之彰一席激励,令全场银行人热血沸腾,就连蓟京银行的人亦以为之感动,不少人只恨自己没有归到联合银行一方。
没有一个合适的人能带领联合银行度过难关,他只能挺着高龄硬硬站出。
啪啪啪!!
“再敬陈行长!”成全貌似颇为感动,举起空空的杯子呐喊道。
邱之彰认清人后,再次转回严肃的声势,冲全场道:“还记得那时的宴会厅,其实就是一个大食堂,大家喝的都是论斤卖的糙酒,一大桌子人,也只有一条鱼,一盘红烧肉两道肉菜。”
主座上,成全满面微笑地迎向了同样满面微笑的邱之彰。
“什么东西?!”林强彻底不解了,“不是执行董事长么?要懂业务的!要做业务的!找个哥哥弟弟当合适么?”
“不,你错了,在现在的环境中,在我给联合银行定下的体质中……”邱之彰转头微笑道,“迟早,会出现邢礼,也许还不止一个。我现在甚至很感谢邢礼,还好在我没死之前他出现了。”
在一波一波的祝福声中,陈行远平静地坐下。
成全没忙着干杯,只见他不紧不慢地绕过父亲,绕过邱之彰,走向了一位老人。
“加上‘执行’两个字了,那必须是陈行远么,还用说。”
与大多数公子哥的架势不同,成全倒是西装笔挺,面色庄重,再配上一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倒像是搞学术的。
邱之彰说着,又单臂撇向了陈行远。
林强默默放下杯子,长久不语。
虽然他不是个仇富的人,甚至比常人更尊重富人,更知道他们的财富来之不易,认为他们是必有过人之处。
成全上前,先是举杯道。
他默默傲视全场。
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龙套。
“谢……谢谢……”成全已经被邱之彰的气场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木木应了,小饮了口杯中酒。
“哈哈。”二人一杯酒过后,已不记此处。
典型的借地产之风起势的商人。在这个国家的前些年的地产圈中,只要上下关系好,拉得到资本,创造怎样的商业神话都不为过。
“……”
平静。
心疼。
“……”陈行远终于听懂了邱之彰的话,面露尴尬,狰狞,恐惧,愤恨。
“十四年前,39家城市银行老总坐在一起。”邱之彰声音洪亮,不乏霸道与沧桑,“那39位同僚,现在可还有人在场?”
不过邱之彰还好,一直端坐,面带笑容,不失风度。
自己话中的讽刺不难听懂,但这种时候,他自信即便是邱之彰也无力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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