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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之彰一拳重重击在自己胸口，几乎将自己击倒。
“呵呵，那你就继续吧。”陈行远帮邱之彰补上了半杯热水，“注意身体。”
陈行远，你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你的野心就在此终止了？
这之后，自然是一系列的形象工程。集团在低调入侵各大行业的同时，也高调做一些慈善事业，挣些名声。董事长成强也想办法入选了政协常委，落个名分。这些都是所有地产发家者在做的事。
“好，谢谢。”成强点了点头，笑容更为灿烂，“下面，我将宣布第一任蓟京银行董事长兼执行总行长的人选。”
有资本，有实力，有野心，有关系做这件事的人，恐怕也就这么几个了。
林强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读到了平静。
这一次是联合银行的台面了，不少人为了捞回一些声势都大喊举杯，就连一些蓟京银行的人也跟着凑热闹。
但那沉重的回响久久不散，荡入每个人心中。
本是人畜无害的眯眼老人家，但只瞬间，那苍老的双瞳迸发出了一种特有的火焰。
人群之中，一为戴着眼镜满头白发的领导默默起身：“邱董，我是原冀北银行……”
完全没道理的就成为银行的董事长了，成为所有银行人只能高高仰望的那个人了。
“……”
“敬董事长！！！”无数银行同仁齐刷刷举杯大呼。
掌声戛然而止，全场屏住呼吸。
“邱董，我也还没退休。”
“感谢集团的信任。”
现在的慷慨陈词，恐怕是他用尽了全部力量生挺出来的吧。
“好好，那就简单说两句。”
“谢谢，老陈。”邱之彰转头，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邱董，也跟大家说两句吧。”
“应此景，我倚老卖老，送一席话给所有银行界同仁。”邱之彰的目光完全忽视了长城集团的所有人，直入每个银行人的内心，“如今的成就，如今的地位，如今的享受，皆是上天的赏赐，国家的昌盛与前人的汗血，休以为这一切来得容易。”
“可现在。”邱之彰挥臂长叹，“酒肉满席，好一派日夜笙歌！”
他并没看到，对面十月默默摇了摇头。
这个疯子……
一霎之后，神色骤然一变。
无人敢言。
“……”
“不止。”林强握拳含恨道，“他将这次分裂的责任与起始通通归到了邱之彰身上……陈行远则让贤，避过了风口浪尖。”
“敬董事长！！！”林强第一个举杯狂吼。
成全看起来年龄哥果然与林强相仿，面相上则继承了父亲的儒雅与微笑，不同的是，他比成强更高一些，也更瘦一些。
如果有千万分之一的不幸，那恐怕就是自己了吧。
而现在视野中的成强，满面红光笑意，不胖不瘦刚刚好，一派儒雅之相。虽然资料上来看年龄已经56岁，但这么看起来竟感觉却只有四十出头，满头黑发，也不知是焗的还是真的。
第一杯结束，十几个服务员紧急入场，为所有人补满酒。
“所以啊，老陈。”邱之彰露出了玩味的微笑，“这一切都由我而起，由时代而起，你做或者不做，最后都会这样，我没理由恨你的。”
“敬邱董事长！”成全举杯道。
“但我们！联合银行的全体同仁！！”邱之彰再次大臂一挥，“长城集团的资本只是供我们暂渡眼前难关，前路还很长很长！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当我们一觉醒来，都将面对前所未有的困境！”
“我虽年老，退休十年有余，但我经历过那个最困难的年代。经历过没有款车，要两个人用三轮车拉着整麻袋碎钞票运钞的时代；经历过只能用算盘算账，整个银行挑不出一个像样会计的年代；经历过每日为钱库里储备的寥寥几捆硬币心酸头疼的年代！”
林强自然最是心潮澎湃的，在知道他身份之前的交流中，邱之彰明明是个已经放下一切，安心养老不希望被打扰的人了，但此时毅然决然站了出来，背负起一切的责任，罪名与骂名，单是这份胸怀已经足够令人肃然起敬。
“呵呵，老陈，不用说风凉话，与你对我的感觉不同……”邱之彰只摇头笑道，“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你不行，还不行。天意，天道这种话不是挂在嘴上说的。”邱之彰只是摇摇头，“天意非凡人能评，只有站在历史的废墟上才能窥到一二。而为人者既不知天意，便唯有坚信自己。”
“下面……最终要感谢集团董事长……”六神无主的状态中，成全最后引领全场敬了自己的父亲，有种纯粹过场的感觉。
林强则无奈地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
但此时，在陈行远眼里真的只有平静，好像完成了自己该完成的一切，可以长睡的平静。
林强恨恨道：“好一手颠倒黑白，邱董本是出面挽救局面的……现在反倒成为罪人了。”
但明白一些的人自然听到了一重不同的意味。
“经董事会一致讨论，决定由……”成强顿了顿，憋足了气息宣布道，“决定由集团董事——成全，担任蓟京银行董事长、执行总行长之职！”
一连串的慷慨陈词已经令邱之彰有些中气不足，他依然强撑着未露出疲态，先干为敬，亮出空空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