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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栋，我怎样都行。”巴干上前卑着身子哀求道，“是低头认错，是怎样，再安排一下你的岗位，嫂子的岗位，都可以，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大胆说。”
“好。”巴干沉了口气，“这事我不知道，你处理好后向牛局长报告，让牛局长决定如何处理。”
电话挂断，巴干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先把从兵控制住了。
相信黄部长也一定会这么想，刚刚上任不久，怎能不是保电卫士？
“一会儿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去部里了。”巴干郑重拍了拍尹扬的肩膀，“抓紧时间，帮我收拾一下办公室，咱们得扛过这关。”
巴干随即沉声道：“另外……别提我下的抢修令，就说你见情况太紧急了，被迫下令。”
“我明白，我也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了。”从兵感觉自己是一个彻底的罪人，不敢有丝毫侥幸。
巴干在他的沉默中，同样捕捉到了那么一丝丝机会：“平常晋西汇报这类工作找哪位局领导？”
“牛局长。”
“不不，你不答应，我不起。”巴干也够果决，他太了解张国栋了，嘴巴硬，脾气软，现在能止住张逸夫的，只有张国栋的一句话了。
先写报告，说清楚这件事，希望领导能重视起来吧。
他想不到，此时安静的办公室，会招来这样一位人物。
都不要担！
“呵呵……”从兵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一件事。
“成熟一些。”巴干严肃地提醒道，“事故再大，过两年也就过去了，我会记得的，就算你自己无所谓，你也有妻子儿女，他们也跟着消沉么？”
“行了么国栋！这样行了么！我给你请罪了！”巴干双臂颤抖着扶着地面，“行了么？！我只求你给张逸夫带个话，到此为止！行么？！我怕他了！我认了！我服了！行了么？”
虽在同一系统，二人几乎十年未见。这一面，见得太过突然，张国栋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更不知他来此是何用意。
“国栋，你还是过不去……”巴干盯着张国栋恳求道，“要不我再表示表示？”
“嗯。”尹扬没得选。
“起来！”张国栋怒斥一声，“自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从兵的停工指令传达到了另外两组，现在工人已经下塔折返，尽管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巴干最后说道：“我理解你，你之前情绪太激动，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私人的打击，我不怪你，现在开始，成熟地处理这件事，好好表现，我会记得的。”
如果重伤者挺不过来的话，七个人，算非常大的数字了，从下至上，晋西局抢修队担不起，晋西局长担不起，华北局长担不起，就连电力部长都不一定担得起。
巴干闭上眼睛，死就死吧，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也许是犹豫的时间太长，也许是通讯手段太过落后，又一座高塔不堪重负，载着四名正在执行高空作业的工人轰然而倒。四个抢修组同时出发，两组人就这样消失在冰雪之地。
“巴干啊巴干！”张国栋使劲摇头，立刻起身，不受此礼，“我走好吧，我走，你有本事就一直跪着吧！”
抗冰保电烈士，为紧急抢修，保证供电，与天斗，光荣牺牲！
其它的都可以沟通，只是有一个人搞不定。
巴干就此一路出了局里大楼，自己坐上车子，一路开了出去，没去电力部，而是去了电力局，蓟京电力局。
“我不是东西，我见利忘义，我怕担责任。”巴干咬着嘴唇“恳切”坦白道，“那次，是我不对，我应该勇敢承担责任，事后也该对你照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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