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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李易的所谓良策,阿龙沉吟良久,面对李易追问他行不行,他思索再三后,回答道:“这个计策变数太多,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加持下方能成事。算了,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尽人事,听天命吧。但说是天罗地网就有些夸张了。”阿龙说着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心还在李易说的那个梦里,特别是梦里婉儿所遭受的种种造化捉弄,让他担心不已。为避免梦境中的造化捉弄成为现实,阿龙决定给阿虎写一封信。
李易反驳道:“这天底下的事哪有十拿九稳的,不都是‘尽人事,听天命’的吗?神机妙算如诸葛亮,也只能在火烧司马懿失败后说出那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和那句‘悠悠苍天何薄于我’的无奈之言。我们只管去做,剩下的交给天意。”
对此阿龙不置可否。
阿虎收到信后,立即按照阿龙在信中交代的去做。他来到了婉儿的房间,婉儿这段日子气色好了很多,时间是一味良药,再大的苦难,再至亲的人,在时间这味良药的作用下都会逐渐痊愈,阿虎对婉儿说:“李易已经想到了对付李家的计策了,他们现在就准备将这个计策卖给杨红昭,借杨红昭的手除掉李家。”说着将阿龙关于李易的计策的一封信递给了婉儿。
婉儿看了信后,大喜过望,她觉得李易的这个计策实在是太妙了,连连称赞道:“好计策,真是好计策啊。如果能顺利实施的话,那么复仇有望。”
阿龙就是想用李易的计策先稳住婉儿,然后在补一刀彻底让婉儿放弃以身入局的自杀式复仇计划。这一刀就是李易梦里所说的那套,李洪在找到新的猎物后,准备开始玩猎物的时候,必须让郎中给猎物诊脉,检查身体是否有疾病,似乎他知道了有一种怪病能通过同房传染。
阿虎附和道:“有这好计策对付李家,小姐就能放弃以身入局的执念了。”
婉儿思索片刻说:“不能放弃,在未成功覆灭李家之前,即便是万无一失的计策我也得保留着我唯一能做的最后选项,哪怕是天衣无缝的计策也有诸多意料之外和人力无法控制的情况出现,这计策如果能彻底覆灭李家那再好不过,如果失败了,我还是要实施自己的计划,也是唯一靠我自己能做的事。”
阿虎看着执着的婉儿冷冷的说道:“那我要给小姐泼一盆冷水了。小姐的计划成不了,只能是白白将自己葬送掉。”
婉儿大惊:“为什么?为什么成不了?”
阿虎:“有句俗语是这样说的,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不是猎人就是猎物,或者,不是餐桌前的用餐人就是餐桌上的菜肴。除此之外别无游离于这二者之外的其他种类,小姐想做一个高明的猎人,因为高明的猎人都是将自己伪装成猎物的人,李家三恶是小姐的猎物,但小姐有没有想过,李洪是怎样对待他的猎物的。小姐的伪装在李洪哪里第一关都过不了。”
婉儿吃惊的看着阿虎问:“为什么过不了?”
“我从李洪府上的一个小厮那里得知,李洪在玩新得到的猎物之前,有个铁打的规矩,就是让郎中给猎物把脉并检查猎物的身体,李洪这畜生玩得多了玩的花了,似乎知道这世上有几种怪病是通过男女媾和传染的,于是他将事前检查猎物当做极其重要的一件事来对待,拥有荣华富贵之人都极度怕死,他们贪恋世间的一切美好在他们手里的感觉,恨不得长生不死,所以即便是极度荒淫的李洪对待自身安全方面也是极其严格苛刻的。所以小姐的以身入局自杀式复仇只是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你自投罗网后,李洪这畜生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你的身体,确保你没有患有怪病他才会对你行禽兽之事。我劝小姐死了用身体伪装成猎物复仇这条心。”
婉儿听后冷笑道:“我还以为李洪这畜生多高明呢?原来是事前检查,但这就能难倒我吗?我就用健康的身体去让他检查,等检查完了之后,我在对自己的身体投毒,他能奈我何?”
阿虎本想用阿龙教他的法子劝阻婉儿,没想到婉儿瞬间就找到了另辟蹊径的办法,这着实出乎阿虎的意料。
婉儿似乎猜透了阿虎的心思,做出一副老生常谈的模样对阿虎说:“我知道,你们害怕我用自杀式的方式去复仇,所以才用种种说辞阻止我,但你们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或者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才会用这种自杀方式去复仇。但现在李易着实让我眼前一亮,有他在我想我应该是用不到这个办法了。”
婉儿不经意间对李易的一句褒奖,让阿虎心里的醋坛子打翻了一地,一股浓烈的酸味在胸口汹涌澎湃,他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嗖”的一声一支箭射在了杨红昭府上的大门门框上,守门武士们四处张望,运河上船来船往,运河对面的街道上行人小贩熙熙攘攘,但就是找不到射箭的可疑之人。看着高门大户的高门门框上的箭束,一个轻功不错的武士飞身跃起,将门框上的箭拔了下来,箭上绑了一封书信,武士不敢擅自拆开来看,赶紧拿着书信去找杨红昭禀报。
“老爷,有人用箭给老爷射来一封书信,请老爷过目。”武士说着将书信双手奉上。
杨红昭接过书信撕开,抽出信纸展开,只见信上写道:
杨老爷我说过有良策,你怎么就是不信呢?我这良策有时限,这良策在一月之内是良策,过了一月之后就狗屁都不是了,如果杨老爷真的不想死于李家之手,二十万银子银票明日扔到经过你府上的一个戴着红色头巾的船夫的船上,我确认无误后,自然会将我的良策射到你大门上。杨老爷不信的话,就自己准备好棺材提前料理自己的后事吧。
以此同时,杨红昭的桌上还放着各处的紧急告急信,不论是负责对接上游供货商的主事,还是对接下游大客户的主事,都在告急,他们一天一封告急信,信上说的都是李家步步紧逼,敦促上下游赶快和李家签署合约,而上游和下游不日都将和李家签署合约,这合约一签,立即就等于将杨家判处死刑,且立即执行。
杨红昭派出专人去和上下游谈,但他给出的条件一到上游供货商和下游大客户那里,人家转手就将条件告诉李家,李家立即加大筹码,李家似乎就是朝着搞死杨红昭来的,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层层加码,直到杨红昭不敢甚至加不动筹码为止。他李家有新发现的矿山做后盾,可以肆无忌惮,但杨红昭积累的财富层层加码跟进豪赌就完全要从他嘴里吐出来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杨红昭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
拿着这封书信,杨红昭来到了道观找到了老道士。心里憔悴有气无力地对老道士说:“道长你说过此劫我能化险为夷,能吉人天相遇贵人,遇难成祥,你帮我占卜一卦吧,就占卜一下这封信所说的是真事,还是借机诓骗我钱财的诈骗信。”
老道士接过信件只看一眼便对杨红昭说:“老爷按照信上说的做吧,贫道说过老爷此劫定能化险为夷,遇贵人相助,写这封信的人就是老爷的贵人,那日老爷与我站在岸边看着贵人顺流而下,贫道却不追击,事后老爷埋怨贫道,贫道那时便知这贵人还会前来相助,贵人贵人一定要助你过了此劫的才是贵人,如若只是一闪而过的陌路便不是贵人。”
在得到了老道士肯定的答案后,杨红昭一咬牙一跺脚,认了,死马当活马医也好过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