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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尝试一下人生是不是还有其他可能性,而不想就这样缴械投降了,虽说人难逃造化的捉弄,但生为蝼蚁也当有鸿鹄之志,纵使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又如何,纵使没有少爷的命却得了少爷的病又如何。奴隶主当然希望奴隶们老老实实安守本分,最怕的就是奴隶们喊出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进而揭竿而起……
这段话是杨红昭年轻时遭遇到了艰难困苦,陷入至暗时刻给好友写的一封信里自勉的一段话。
——有时候我苦苦硬撑着,苦苦挣扎着,但我都不知道我面对是一个什么样的黑洞,一头什么样的怪兽,这黑洞和怪兽瞬间就能将我吞噬掉,而我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蚂蚁。甚至很多时候我都看不清看不到我的对手,我只能在那个别人为我设计好了的圈里来回打转,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出去,不,生生世世子子孙孙都在那个圈子里打转……
——有位圣人说过,如果大便值钱了,那么穷人将失去他们屁股的使用权。有权有钱的人会像牲口一样将他们抓起来关起来,像鸡、猪、马一样为他们一人设计一个人圈,关在人圈里的人上口进食,下体出屎,如同下蛋母鸡。同理,如果尿变得值钱了,权钱拥有者一样会将人关进人圈里,让他们整天上口进水,下体出尿,如同奶牛。
所以,我要感谢我的屎和尿不值钱,就如农民们要感谢种地赚不到钱,如果种地能赚钱,那么农民将无地可种,那些底层人要感谢他们所从事的又脏又累又苦的职业挣不到钱,否则他们将成为无业游民。好的职业只有三种传播方式,母婴,血统和性。所以投胎绝对是一门技术活,投个好胎比什么都强……
这两段话也是杨红昭在落魄的时候写下的抱怨宣泄心中苦闷的话语,人处在至暗的低谷时期难免心生怨恨,怨恨世间的一切,怨恨上苍的不公,身边的一切都是有罪的,哪怕见到一株小草一棵树它们都是有罪碍眼的垃圾,在这种时期一切美好的事物和人似乎与他毫无关系,而与他有关系的却是种种厄运霉运的接踵而至。
所以每当处在绝境,绝望无助,惶恐不可终日的时候,杨红昭就会拿出曾经写过的书信和抱怨的语录细细复读,因为读这些曾经的文字会让他逐渐平静下来,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杨红昭形成的惯例了。每每复读这些他几乎能倒背如流的自己曾经写下的文字时,他心底都会升起一股不屈的斗志,他都会勉励自己,大风大浪都过来,曾经以为扛不过去的事,都成了回不去的曾经。曾经视为天塌了地陷了的天崩地裂的大事,如今回首,也只不过是件可笑至极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他相信这次也一样,熬过去将来回首也将是一件微不足道可笑至极的小事而已。
说到回首往事,杨红昭就不能不回忆起那段他此生最为快慰的起家史了。那年他三十四岁已经步入中年,穷酸书生用在他身上最为合适,屡屡落榜的他还是个一无是处一事无成一无所有的无业游民,什么成家立业,什么养家糊口,与他这类人不能说无关,只能说完全毫无瓜葛,在最后一次落榜后,父母留下的几亩薄田几间房屋被他折腾完了,他彻底破产了沦为乞丐了,他所担心的只是上顿在哪,下顿在哪的生计问题。即便是已经沦为了一无所有的流民了,上天还是不肯放过他,厄运还要对他穷追猛打,流民群里爆发了瘟疫,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很不幸,他感染上了瘟疫,像他这样的流民感染上瘟疫就等于是判了死刑,死期只在三四天之后。
但他不肯就死,不肯就这样被命运送进鬼门关。读过医书略通医术的他决定自救,他踉踉跄跄的朝着山上走去,去山上采草药自救,走一段停一段,不远的山路他走了很久,走到山上见到书上的草药就采了直接塞进嘴里咀嚼,一路走一路采集一路咀嚼。古语说否极泰来,也许是他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感动了上苍,亦或是对他穷追猛打的厄运被他这种顽强抗争的精神感动了,他的好运开始了,在采集草药的时候,他幸运的碰到了一个猎人的陷阱,而陷阱里有一头被竹签插死的野猪,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陷阱里的野猪弄了上来,用锋利的竹签对野猪进行分割,幸好在他跌入无尽深渊的时候身上还有一枚打火石,靠着这枚打火石和这头野猪以及山上的草药,他顺利的活了下来。
猎人上山看到陷阱里有血迹,断定一定捕捉到了猎物,但猎物被人偷走了,猎人到处寻找,杨红昭将分割好的野猪肉藏在了悬崖边上的一个山洞里,猎人站在悬崖边上看了看,他没有想到悬崖下居然会有一个山洞,更没想到杨红昭将他的猎物偷走藏到了悬崖下的山洞里,他只要顺着悬崖上几块凸出的石头爬下悬崖,就能发现山洞,也能抓到偷他猎物的小偷。
杨红昭躲在悬崖洞里心中默默祈祷,祈祷猎人不要下来,否则猎人手里的强弓一箭就能将杨红昭穿个透心凉。终于他的祈祷显灵了,猎人走了,他安全了。
草药、野猪这些好运只是上天赐予他的开胃菜,接下来等待着他的是更大的好运。他绕过悬崖来到了悬崖下的山谷之中,山谷是一片水泽,在水泽之中,杨红昭发现了一种生长极为繁盛的水稻,这水稻颗粒饱满而且结的稻穗比一般的稻谷大很多,是一种杨红昭从没有见过的品种。杨红昭喜极而泣,跪在这片长满了水稻的水泽中感谢上苍的恩赐。
就此杨红昭的好运一发不可收拾,他先是将水泽里的稻穗抽出采集起来,而后揉搓出稻谷,晾晒,将晒干的稻谷放进一块凹陷的石头里用木棒捣舂成米,温饱问题就此解决了。
此时他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说,上古时期黄帝与蚩尤争霸,九战九败,已陷入绝境,若非天神相助恐将死于蚩尤之手,但在天神的相助下,黄帝绝处逢生,绝地反击反败为胜,战胜了蚩尤,并将蚩尤斩杀,杨红昭觉得自己也体验过这样的至暗时刻,在感染了瘟疫之后,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被瘟疫夺去生命的准备,那时的心境一定和黄帝是一样的,黄帝可能也做好了战败被蚩尤杀死的准备。
此时的杨红昭瞬间有一种磨难是上天对自己的考验,考验自己能不能扛下去,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接着上苍赐予了杨红昭一个更大的惊喜,而靠着这个惊喜,杨红昭逐渐一步步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