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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初次见面有礼有仪的原则，杨长帆老远开始挥手呼喊：“来来来，这边有桩子！”
往来船只都是帆船，其中又以渔船居多，看起来是比未来的小油船美的，就是太慢了，没有发动机靠风力驱动真是一件听天由命的事情，而且这些船是如此之小，别说跨洲远航，能航行到日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你们丫会不会说人话啊！粤语也没这么累吧。
想到此，他连连起身理了理头发，朝滩边走去，准备会见这位贩贝的老板。
杨长帆这边指着对岸吼道：“对面！海宁！”
而且速度还不慢，视觉上在不断逐渐增大，好像在朝本岸驶来，仔细看去，此船头尖体长，上宽下窄，一个纤瘦流线的船型，主帆好大，大概比这个海舍还有大吧……这样的帆是会快一些，这看来是一条有说法的船。
杨长帆听是听清了，只是觉得这位口语太不地道了。
杨长帆是友善且平和的眼神。
划船的人好像也听到了，更加吃力地划来。
当然成功的商人也是可以拎出来的，可他们的持久度良莠不齐，一旦上面掌权者更迭，他们也就面临更迭了，因此商人们的持久度与其站队直觉和抱大腿执行力成正比，可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每次站队都那么精确，一旦抱错大腿就完蛋了。
算来算去，黄胖子那里的一千五百两货钱，光今天一天，恨不得就砸进去了三分之一，好在大头是捐助县学，也算有志商人报效国家，没都让这帮家伙都吃了去。
杨长帆嗓子已经开始疼了，只老远点了点头：“是地！”
重新开工后，杨长帆又躺上自制吊床上，看着天空发呆。
广船是尖头，有一根首柱像鼻子一样翘起来。
小艇奋力前行，貌似冲着自己来的，杨长帆这么盯了几分钟，已经能看见划船者吃力的身影。
很快杨长帆想到了，黄胖子聊过，会有船直接拉贝壳运过来，三分一筐，一定是了！杨长帆之前想，应该是从杭州内湾别的村县或者卫所沿岸运来，未曾料到用的是这类豪华货船远途海运。
结合头尖体长的整体特征，已经极其明显的船首柱，这该是一艘广船，也不知是官办的还是民营的。
几个意思？
他这便回身叫了一位老叟过来问，老叟倒是知道海宁，指了指湾对岸某处。
海宁？海宁是哪里？国语不好发音也不能差这么多吧？
二人赶紧回头瞅了瞅，而后望着杨长帆又指着身后问道：“那里！海宁？”
这船好像也认得杨长帆一般，真的就直挺挺朝他这边划来。
不是他闲，他是真得计划未来了。
为首人愣了一下，回头跟后面那位嘟囔几句，而后又冲杨长帆吼道：“这里！乍浦？”
不多时，所里人得了消息，又三三两两凑过来，得知可以开工后，想着又钱赚，又紧赶慢赶回家取了板凳工具，争取天黑前多赚上几文。
回到海舍坐定，杨长帆已经搞不清散了多少财才算平了事儿，倒是翘儿细致些，拿着账本跟杨长帆一笔一笔对了，通通记下，免得乱套。
杨长帆渐渐反应过来，估计不是运贝的，是迷路了吧，也真够傻的，杭州湾里都能迷路，不过杨长帆究竟是有气质的地主，别人问个路知道还是答了吧。
待离岸边不到十米的地方，杨长帆已经大概看清了为首者的相貌，非常之沧桑，比老丁还要沧桑。对面也应当看清了杨长帆，突然停止划船，为首沧桑男子扶着船侧站起身，老远吃力地吼道：“这里……海宁？”
老叟远远望着，同样不明所以：“这哪里人啊，一句话只能说两个字么？”
二人商议一番后，也不言谢，就这么扭头划向主船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