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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到所衙，已经快到了收工的时间，每个人表情里都充斥着慵懒，杨长帆直接进了正堂边的千户签押房，用力叩门。
杨长帆双腿突然有些发软。
杨长帆也没跟别人说自己的想法，只跟翘儿交代了几句，便迈开腿跑起来，一路奔向所衙。没记错的话，自己好像还真有监控海防的责任，现在最稳妥的方式就是把这件事报告给所里，所里紧急出快船赶在天黑前追上盘问。
“你急也没用，坐下。”
老丁果然是刚回来，刚坐下，见杨长帆来了，又不得不站起来，他以为杨长帆过来是聊雇工的事情，当即笑道：“我听副千户说了，没事……”
“何出此言？”
老丁惭愧一笑：“我没这个能耐。”
这情况就很明显了，总不可能是一船美国人。
他们怎么得到的船？偷的抢的买的都有可能，谁知道广东最近有没有少一条船。
“为何？”
“能看出官船还是私船么？”
在哪里来着……
“广东那边来的吧。”老叟跟杨长帆道出了一样的判断。
“尼地，去死。”
“啊……”他愣了一下，放下腿，转身呆滞回望小艇。
按理说，如此规模的货船，尤其又是在杭州湾内，不可能会不认路，就算不认路，海图也是有的，海宁在北岸，沥海在南岸，总不至于南北不分。就算强行凑巧，船长副手不分也就罢了，可一船那么多人，都犯这个错误实在是太小概率的事件了。
“有。”
“窝们，哒日本帝国。”
杨长帆无奈，非常“焦急”地暂且坐下。
老叟抬头再望，很容易发现那艘明显豪华一些的大船：“那个？”
这些音效开始回荡在杨长帆耳边。
“刚才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么？”
“丁镇抚倒是刚刚回来。”
杨长帆举目皱眉望向对岸，他知道自己根本看不到海宁，但他知道，海宁恐怕要遭殃了。
“跟你说没用。”杨长帆追问道，“老丁在么？”
“呵呵，杨公子这都不懂？”老叟不紧不慢解释道，“说多了也乱，你就记得，红配黑，是官家，其余船只，福绿浙白广赤南青，这船主体偏红，该是广东的。刚刚我看到船头两舷刊有字号，长短应该是某府某县的。”
也不对，真是倭寇的话，应该没有问路这个流程，直接冲上来就干了。他们是来抢劫的，去哪里都应该差不多，何必非去海宁？
老丁则走到门前默默关好，随后回头道：“没跟别人说吧？”
“那请丁大人立刻禀告千户！”
老叟说着又远远瞅了一眼：“应当是广东那边的货船，不是官家的。”
也就是说，要么这一船都是智障，要么这一船都不是中国人。
这口音好像听过！
“你有把握么？”
再者，就算一船人都迷路了，要派个人去问路，必然要派个脑子相对清醒的，也没必要派这俩口齿不清的糊涂蛋来吧？
“那就好。”老丁再次松了口气，慢步坐到杨长帆旁边，“杨公子啊，这事，万不能说。”
老丁闻言眼睛一瞪，腿也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