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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既然如此，儿也不多言了。”毛海峰话锋一转，“那下面咱们……？”
“自然，我们任何人都可以威慑他。”
赵光头在旁劝慰道：“二公子，我看你也不必过分苦恼，现下在这边不是也有孩子了么？”
“阵势，越大越好。”汪直却十分欣慰地望向自己多年的成果，“要让胡宗宪知道，我可以坐下来谈，也可以提起刀杀。海峰，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展现出兽|性，别人若是不忌惮你，还有何可谈？”
十日之内，周边来报，闻船主船队来此，全浙紧急布防，已将宁波沿岸防得水泄不通，禁船往来。
“等就好了。”汪直笑道，“做生意，一步步来，我退一步，你让一步。我已退了一步来岑港，现在轮到胡宗宪让一步了。”
“我啊，真的累了，没那么多力气飘了。”沈悯芮轻轻点了下女儿的脸蛋，“但沈乐是无辜的。”
“他绝不是精忠报国的人。”
“主要是我踏实不是？”
“若是因为所谓的精忠报国呢？”
旁边，沈悯芮轻轻放下毛笔，淡笑望向二人：“两年了啊……”
之前双方书信聊得的确尽兴，但胡宗宪从没想过汪直这么轻易地就来了。在他眼里汪直该是东海最狡诈的男人，不该这么实诚。也只怪汪直太过强调兽|性，他手下数千精兵汉倭混杂，二十艘巨舰战力震人，胡宗宪怎能相信他是来和谈的？只怕浙江有失，不得不加大防卫。
“这倒也是……”
“我可不稀罕这个。”沈悯芮抱起拼尽全力爬到自己面前的孩子，“说来也怪，明明在贼窝里，这日子过的却比在府城还要踏实。”
今时今日，汪直站在这里，憧憬着未来的样子，昔日的岑港之景从未如此真实过，皇帝已然允诺，只差最后一步。
“对，就你，最踏实。”沈悯芮轻叹道，“今天感觉不对，汪直是不是下决心了？”
“哈……哈哈……”女儿小脸上荡出笑意，在杨长帆手中放肆地扑腾起来。
“我也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反间的意义。”汪直说着又拍了拍毛海峰，“最后，他对胡宗宪的仇恨，对家人的思念，绝不是装的，我可以看懂，你还看不懂。”
杨长帆咬牙道：“义父，大明的官斗，都是要斗死全家的，便是张经赵文华，子嗣还不是充军、为娼？”
……
“哎……”汪直叹了口气，杨长帆此言饱含苦楚，双目发红，这种感情是装不出来的，“明白了，本王誓不会提你的事。”
若是换了赵光头，看到这场景定会拍屁股走人。但汪直骨子里是个商人，忍住怒气，派出使者去质问，一问之下还真是误会。
“呵呵……”
“他家大业大，何苦冒此凶险？”
“找戚继光，他该念及旧情吧。”
汪直见众人服气，心下也舒畅了一些，也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再怀疑杨长帆了，只问道：“东城一定是不愿上岸了？”
杨长帆跟着挠头：“我喜欢女孩。”
“多谢义父成全，东城只图苟活于东海，不牵扯家人。”
“本王可以去与汝贞谈，你妻儿老小尚在沥海，长子也该……”汪直说着，比划了一个高度，“也该这么高了吧。”
“父亲有没有想过，万一……万一他是胡宗宪派来的奸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