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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修明也有些恼怒道:“怎的?做我女婿还委屈你了?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出身,攀上老子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小子居然不识好歹?”
徐承跳着脚道:“福气?那他娘是老子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老子生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配个公主都绰绰有余,配你女儿,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黄修明也怒道:“呸呸呸!就你还配公主?放眼整个天下,能配上的公主的也就虞国公家的二公子,你算个什么鸟?”
众人也点点头,颇为认可黄修明的话,在他们虞州人的眼中,如今整个朝廷都是虞国公在支撑着,否则早就改朝换代了,虞国公的儿子配公主那是绰绰有余。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站在他们面前的少年郎就是他们口中虞国公的二公子。
不等徐承回骂,火头营第一傻愣张大葱就好奇的问道:“头,为啥是二公子,大公子就配不上公主了么?”
黄修明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张大葱骂道:“说你是二百五你还真是二百五!那大公子八年前早就跟齐州博陵吴氏结成姻亲,如今小郎君都七岁了,你让大公子去娶公主是想让大公子休妻么?”
张大葱的憨样就连徐承看了都忍不住想笑,他也不忍众人调笑张大葱,便接过话茬道:“好了好了,老子不跟徐二公子争总行了吧,这公主让给他了,老子还不稀罕呢!”
黄修明顿时给气笑了,骂道:“你他娘的口气比屁股还大,还要你让?二公子但凡听过你的名字都是对二公子的侮辱。人家姓徐,你也姓徐,人家是人中龙凤,你是地里打洞,歇歇睡吧你!”
徐承懒得跟他斗嘴,便撇着嘴道:“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子不跟你犟。”
黄修明见徐承服软,得意道:“你也别太灰心,那国公府是什么样的家底,比不过他有啥丢人的。你呀,老老实实的跟着我,等这趟差事完了,回到业阳,老子就给你跟果儿办一场浩浩荡荡的婚礼,到时候大家伙都得来热闹热闹。”
正准备将剩余食材归整的徐承差点摔倒,怒道:“你怎么还提这茬,老子什么时候答应要做你女婿了?你他娘的要不要点脸了?”
黄修明像是想透了什么似的,压根不生气,拍了拍徐承的肩膀道:“好女婿,这事轮不到你做主,等回去业阳,老子再找你家大人商议此事,你个小屁孩就等着娶新妇便是,莫要操劳这么多大人家的事。”
徐承顿时被黄修明气笑了,道:“你见过我家大人?你知道我家大人是做什么的就敢贸然前去提亲?”
黄修明略带鄙视地瞥了一眼徐承道:“咋地?难不成你家大人是虞国公不成?可不是每个姓徐的都能当国公的。”
徐承还待反驳,就被黄修明直接打断道:“哎呀行了,你家大人但凡有点家底能舍得让你小子来这里当大头兵?都是穷苦出身,谁会笑话你,跟老子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以为老子看上你那张没用的皮囊?老子这些日子观察你小子,发现你勤劳能干,吃苦没怨言,觉得你是个踏实的后生,才决意让女儿下嫁与你。你这样的跟老子结亲可是高攀了,你就知足吧!”
徐承知道跟他掰扯无异于对牛弹琴,索性放弃跟他争辩。默默地将剩余食材用油布包裹好,然后分别装进麻袋和竹篓子里。黄修明见徐承不再言语,以为自己说服了她,便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吹着口哨就继续闲逛去了。
符啸是个很注重效率的人,做什么都要讲究效率,连吃饭都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很快,符啸所部就休整完毕,符啸则趁众人在吃饭的空隙就将部将都叫到身前,边吃边就着地图研究下一步的战略部署,最终决定,趁着湘州着重防守在庭湖港,直接穿透神女郡,直达庭湖郡,从背后突袭庭湖港,打通与寿、陵二州的连接,甚至可以直出龙江,沿江而上直奔陵州也不是不可能,但必须快,兵贵神速可不是说着玩的,而是铁血意志般的坚持换来的。
制定好策略,符啸便直接下令,全军全速开拔,直插庭湖。
因为最难走的山路已经走完了,剩下的道路基本不需要跋山那么辛苦了,但是涉水就难免了,好在虞州子弟本就水陆交叉纵横,走起来倒也不吃力,直到黄昏时分,三千劲旅已经到达神女郡边界,只需趟过一条河流便可到达庭湖郡地界。
此时天色已晚,符啸便下令抓紧渡河,到了对岸休整至半夜再行军。为何要选择半夜,因为他们虽然人数不多,想要出其不意的穿插整个庭湖郡很难不被发现,到时候庭湖叛军集结起来围攻他们,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为了保险起见,必须借由夜黑风高之时行军,到时候出其不意地攻打庭湖港则大事可成。
于是休整到了下半夜,符啸所部便再次出发,沿着地图上的路线连夜走了几十里路,直到天色微白,已经看见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刚好来到庭湖港右侧的一处山坳口,符啸变下令全军进入山坳之中隐蔽起来,进行全日修整,打算等到夜黑风高之际在全军出动,杀叛军个措手不及。
符啸全军安顿后,符啸并没有因此松懈,而是派出斥候四处打探,了解对方虚实。同时不辞辛劳地探视士兵,鼓舞士气。毕竟连续八九日的强行军,早就让三千将士苦不堪言。若非符啸在众人心中颇有威望,怕是行到一半就要面临哗变或有人逃走。符啸也知道此番出征有多辛苦,因为没有骑马,他也是硬生生的靠着双脚一步一步跟众将士一样走到这里,其中的艰辛他是深有体会。他更知道的是如今身体的强扶疲惫会大大影响军心战力,停下休整了是为了让将士们在明日突袭之际,有更好的状态来完成他的战略意图。
可这也仅仅是体力的休整,心里的怨气可不是吃顿好饭或睡个好觉就能平复的。于是在晚饭期间,符啸端了一碗清水走到将士中间,高声说道:“诸位兄弟!我符啸承朝廷恩典、虞国公器重,得以出任第三路平叛主帅。我符啸靠的是什么?是我符啸三头六臂?还是我鸟儿比别人的长?”。
众人听了符啸的糙话都不由得哈哈大笑,在军中最讨厌的就是咬文嚼字斯斯文文的小白脸,仿佛不说两句浑话糙话就不是战场厮杀的汉子似的,符啸一个身经百战的带兵之人自然知晓该如何跟他们讲话才有共鸣,别说符啸了,就是正儿八经的顶级世家子现在说起脏话来也是信手拈来,甚至有点不说脏话就浑身不痛快的感觉。
符啸见开头的话起到了效果,于是趁热打铁道:“我符啸之所以身经百战还能活到今日,有机会跟弟兄们并肩作战,靠的就是弟兄们的血勇、信任和义气,若是有一日我符啸身后被人放冷箭而不死,我相信绝对是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替老子挡下了,这事,老子的婆娘做不到,老子的儿女也做不到,唯有你们这帮弟兄,能让老子能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你们无须担心。所以,此次出征,老子一点都不担心会打输,有你们这帮龟儿子在,老子火里去得、海里趟得,莫说小小一座神女山,纵是天下第一山龙山,咱也轻松爬过。”
符啸说到此处看看了众人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一会日落之后,我等便整装待发,等我一声令下,咱们就直奔庭湖港,干他娘的!”
符啸说完,不知谁先开的头,居然整个山坳都在重复着符啸那句“干他娘的”!
符啸满意地回到了临时搭建的帐内,同帐内等候他多时的部将们商议起来稍后的作战方案,根据斥候的情报,庭湖港驻军估算不会低于六千人,且重点防御都在龙江边上,这对他们来说可谓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虽然对方人数虽然比他多出一倍,但是按照对方的部署情形来看,自己等人一旦出现,虽不能全诛对方,但是将对方打个措手不及还是轻而易举能够做到的。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符啸早早就安排了斥候在前往庭湖港的路上安排了暗哨,传递回来的消息皆是可以前进,事不宜迟,符啸当即下令全军,丢掉辎重,轻装简行,出发。就连徐承所在的火头营也不例外,也要随军厮杀。
为此,营头黄修明还特地跑来跟徐承嘱咐道:“你小子命不好,第一次随军就碰上了这么大阵仗,连火夫都要上阵杀敌,一会你跟紧我了,莫要瞎跑,不然小命没了不要紧,我那可怜的果儿可又要另外找婆家了,老子也是倒了血霉,捡到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便宜女婿!”
看似占便宜的话却透露着浓浓的关切,徐承心下感动,却还是故作不屑的说道:“我说黄头,你还是多顾着自己点吧,你还得留着性命回家挨婆娘的揍。”
黄修明嘿嘿笑道:“挨揍?你放心,等你娶了果儿,老子这些年挨得揍可就转移到你身上了,你放心,你那岳母可是个会疼人的好长辈!”
徐承一阵恶寒,便不再搭理黄修明,穿上刚领到的简易皮甲,将日常惯用的柴刀插在后腰,才将营里统一发放的长刀握在手上,正准备前去集合,又被黄修明拉住。
徐承不解道:“又怎的了?”
黄修明这次没有调笑,而是严肃的从腰间掏出一条破布将徐承的手和手里刀柄捆得严严实实的才认真说道:“小子,这不是开玩笑,你第一次上阵,手里的刀就是你保命的家伙,轻易不能丢掉,不丢刀最好的办法就是绑在手上,好了,此去,你好自为之,记住,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见黄修明难得认真的嘱咐,徐承也赶忙恭恭敬敬地向黄修明行了个礼道:“老二记下了,谢黄头指点!”
此时,要求集结的声音已经传来,黄修明也赶忙拉着徐承一起前去。然后在符啸的一番战前动员后,全军便朝着庭湖港全速奔去。
将近一个时辰的急行军,终于来到庭湖港。之间庭湖港背靠广阔庭湖,北邻龙江,东边山峰耸立,西边则是沼泽泥潭,就在这处在山、江、湖之间的地方修建一座小型堡垒,天然的屏障守护也使得此地成为扼守龙江和襄水、渝水交汇的兵家必争之处,若非防备朝廷会派出许多兵力,其实只需两千人便可扼守此处便可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至势。
好在此番叛军的防守重点皆在江面,反而忽略了背后的庭湖。符啸麾下皆是虞州子弟,个个水性不差。符啸当即组织三百名水鬼先行潜过湖,然后再为后来的将士进行戒备警卫,没一会功夫,三千将士全都过了庭湖,来到了港口军寨附近,此处因为南北临水,所以地势怪异不平,到处是怪石嶙嶙,也好在这些怪石,反正成了他们在夜间最好的掩护。
借着天色地形,陆陆续续来到了军寨大门附近,符啸一挥手,立时出来十名士兵,手持抛绳快速来到军寨墙下,几乎同时将手中的抛绳抛出,也几乎同时挂住墙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布置好了攀爬的路线,紧接着以十人为一组快速顺着绳子攀爬而上,很快就上去了近百人,可这时也因人多动静大,被军寨的士兵发现,赶忙大声呼叫。
符啸所部见状,也不再犹豫,拿起兵器就开打。且还分出一部分守卫底下正在攀爬的同袍,确保更多的人上来。
就在边打边拉的情况下,眨眼功夫也上来了近八百名寿军,人数充足后就拼死往城门处杀去,只要城门一开,外面剩余的两千余人一涌而进,到时大局可定。
有了这个信念,符啸手下这帮将士当真的是悍不畏死,只要有一个倒下,后面的提刀就补上,很快短短六十阶步道就堆满了尸首,鲜血染满了整个台阶,付出重大的牺牲后,终于杀到城门口,步兵营二营校尉一把当先用长枪挑了几个人后,就一把打开城门。
城门一开,外面憋红了眼的符啸当即大吼一声,率领两千余人一拥而入,将军寨内杀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除了少数夺船而逃的以外,军寨内的叛军全军溃败,此战符啸全军以伤亡五百余人的代价斩杀近三千人,俘虏一千余人,剩余一千余人夺船狼狈而逃。
此战结束后,符啸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寻找徐承的身影,他嘴巴上说不管,可难能真的不管,先不说他一直以徐家家臣自居,就他和徐承的交情那也不是一般的好,若是徐承有个三长两短,就算徐释不追究,符啸也无法原谅自己。
等他看见一旁浑身浴血的徐承之时,顿时松了一口气,便克制住没有上前去查勘,因为他看到了徐承虽然浑身血迹,可站得笔直,不见伤态,从他手中道口卷刃的程度来看,想来没少杀人,想想也是,徐家的武功就算学的稀松平常也是常人无法小觑的存在。
见到徐承没事,符啸也就放心了。便开始指挥将士清理尸体,按照堡垒的规模地形进行布防,同时南北皆派出斥候,一来防备湘州余孽收到消息,自湘州境内反扑而来。二来,也想知道徐释目前的状况,可他哪里知道,徐释此时都已经殉国两日了,如今尸体都运到了临江港口,准备顺江而上,运回建邺。
而此时的徐承缓缓地登上军寨城楼,望着广阔的龙江水,心中总觉得突然少了什么似的,堵得慌,想来也许是平生第一次上阵杀人,有些不适应吧。他抬头望着寿州的方向,除了微微发白的天际,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心中一片迷茫,但也多了几分戾气、几分雄心,原来,杀戮的力量是这么强大。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已失去了父兄,从以后,整个徐氏的重担将要压在他的肩上,将来面对的局势、权谋他将如何抉择?经历过浴血厮杀的洗礼,徐承已渐渐褪去了昔日稚嫩的外壳,蜕变成长。
若说从前的他是个合格的世家公子,如今的他完成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世家掌门人,或许,一代枭雄的崛起就是从今夜开始的,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