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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告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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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回来吗?”温鹤扬脱口而出。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徐灿,放在身侧的手瞬间就攥紧了。

温鹤扬察觉不对,舔了舔嘴唇,尝到了些许血腥味,眼神有些飘忽,干巴巴地补充:“我的意思是……你去与无尘他们会合,便不再与我们同行了吗?难得遇见。”

念一的目光静静地停驻在他身上,清俊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此番出来本意也是带弟子历练,在去论道大会之前还要游历一些地方,就不叨扰少宗主了。”

温鹤扬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念一躬身行礼,笑道:“多欲为苦,生死疲劳,放下我执,方为自在。前路万般好,有缘的人,自会再相见的。”

临别时,念一突然想起一件事:“三百多百年前,安禅寺曾将一名修邪功的弟子逐出佛门。那弟子法号忘禅,听说被逐出佛门后就自己加了个俗姓,明忘禅。那人是个酒肉和尚,又修邪功,修为直逼合体。最近听说他重现 踪迹,少宗主一行人也要多加小心。”

温鹤扬愣了愣,心说这个人006从来没有提到过,应当与自己的任务没什么关系,遇到的概率应当也不大,不过他还是对念一的提醒道谢。

“小和尚。”温鹤扬看着念一的背影,突然叫道。

念一停下脚步,衣摆微微飘荡,但并未转身。

片刻等不到温鹤扬继续说话,念一轻轻叹气,留下一句“保重”,就再不停顿地,迈入了门外无边的夜色中。

念一走后,清净水也告辞,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温鹤扬与徐灿。

方才一直没说话的徐灿突然开口:“师兄好像对念一大师很是亲近。”

温鹤扬回神,淡淡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徐灿:“是像师兄救我那样的救命之恩吗?”

“那不一样……”温鹤扬心不在焉地回答,但到底哪里不一样,他自己都没搞明白。

徐灿伸手小心地摸了摸他脖子上青紫色的淤痕:“师兄这是怎么弄的……肯定很疼吧……”

温鹤扬却想着冥石的事情,也没听清徐灿问了什么,稀里糊涂地随便应了几声。

他毕竟是个修士,虽然修为被压到了金丹初期,但体质却实打实是元婴,所以这伤只是看上去重,但并未伤及内里,只需要多休息一阵,道体自己就能修复好。

可徐灿却拉起他红肿的手,看着手指被大力掰过的痕迹,眼眶里瞬间就漫上了水汽。他吸了吸鼻子,选择性地忽略了念一留下的药,从乾坤袋里掏出另一个瓷瓶,倒出些许白色药膏在掌心,轻柔地揉在师兄红肿的手指上。

“嘶……”温鹤扬正在沉思,被一阵刺痛拉回思绪,正要抽回手,却发现徐灿抓得紧紧的,根本抽不出来。

这孩子手劲这么大?

“别动。”徐灿突然低声开口,眉头紧锁,眼底晦暗不明,恍然间周身的气势竟比温鹤扬还要低沉三分。

压抑的嗓音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一时间还真把温鹤扬镇住了,任由徐灿把所有药膏都揉搓至吸收,手指上火辣辣的痛感确实好了很多,反而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混着灼热的温度一路窜到心口。

见徐灿还要去碰自己的脖子,温鹤扬急忙拦住了他:“这不用,我自己来。”

徐灿紧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唰的一下眼泪就流了下来,隐隐带着哭腔:“师兄……你是不是在怪我?”

温鹤扬:“???”不是,怎么好好的又哭了?

一看他哭,温鹤扬浑身都僵硬了,连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你、你干什么?我怪你干嘛?”

徐灿眼睛鼻头都通红,他伸手抹了把脸,但反而弄的更加潦草。

说实话,温鹤扬从来没见过谁的眼泪是像珍珠一样“嗒嗒嗒”地往外蹦的。

“你……”

徐灿猛然抱住了温鹤扬,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噼里啪啦的眼珠子把肩头的衣服都打湿了:“师兄出门都不带我,结果自己受伤了,你是不是就嫌弃我保护不了你,嫌弃我拖后腿!”

温鹤扬压根儿不知道这小孩儿哪里得出的结论,虽然他本意就是如此,但此刻他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千万不能承认,否则后果非常严重。

所以他只能生硬地安慰徐灿:“你,你别哭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徐灿蹬鼻子上脸,眼泪几乎要把温鹤扬肩头的好几层衣服都弄湿了,黏黏糊糊的,怪难受。

温鹤扬哄了又哄,本来就不会说什么哄人的好话,结果徐灿这厮还顺竿子往上爬,简直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料就要开染坊。

等了又等,徐灿的眼泪还是没有停下来,温鹤扬总算是不耐烦了:“哭够了没有,哭一下那叫惹人怜爱,哭好多下我看你是想要挨揍。”

他眯了眯眼睛,冰冷的杀气猛然浮现。

徐灿见好就收,在温鹤扬耐心耗尽前一秒抬起头,眼睛鼻头都通红,委委屈屈地拽着师兄的袖子。

温鹤扬动了动自己黏黏糊糊的肩膀,忍了又忍,实在是没忍住,从他手里扯回袖子,冷着脸,破罐子破摔道:“带你干嘛,你这小不点能干什么,就是不乐意带你怎么滴吧,我受伤了,困了,要睡觉,赶紧滚蛋!”

说完不耐烦地挥了挥,扯开自己繁琐的外袍,盖在身上就躺下了。

“师兄……”

“闭嘴。”

“哦……”

行吧,闭嘴就闭嘴。

等了一会儿,温鹤扬的呼吸声逐渐平稳,紧锁的眉头也逐渐放松。

徐灿将烛火都熄灭,窗外的乌云散去,月亮的清晖透过窗子洒在温鹤扬的半边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