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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斐的担心,余似心全然不知,她也看到了柳思渊发来的消息,顿时高高兴兴地抢回手机,回复自己喜欢的食物。
她确实只是想帮助柳思渊和樊自然,减轻他们的负担,并不指望任何金钱上的回报。
不过,这种报答方式,她倒是很喜欢,就像是看到自己种下的种子开了花,她也享受到了花朵的清香。
余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女儿抱着手机跑了,回头躺到床上,又忍不住和妻子辛琇莹说了这件事:“你说,心心她会不会喜欢上那个小子啊?”
辛琇莹倒是很想得开:“她真喜欢谁我们都察觉不到,这会儿你察觉到了,那就肯定不是她会喜欢的人。”
余似心之前喜欢方晚孚的事,余斐和辛琇莹完全不知情,一来余似心藏得确实很好,二来她高度内耗的性格,导致她哪怕再难过,也会全力伪装得若无其事,不想被亲人察觉。
要不是受到顾清欢的影响,余似心的心境有所转变,在某天和辛琇莹散步时,用闲聊般的口吻说起了自己的暗恋过往,辛琇莹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辛琇莹回来和余斐一说,妻夫俩都是后怕不已。
给孩子太多的包容,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两人最近对余似心上心了许多,都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听辛琇莹这么一说,余斐觉得也有道理,之后余似心如果对柳思渊藏着掖着,才有可能是喜欢上了,到时候再抓也来得及。
他安心了些,看时间也不早了,按下床头灯的开关,关灯入睡。
“啪”的一声,屋子里瞬间明亮如白昼。
正准备摸黑进门的樊自然,身形瞬间暴露无遗。
他本来蹑手蹑脚的,看见站在楼梯边上、手还按着开关的父亲樊翼成怒气冲冲的脸,心虚地嘴硬道:“你怎么还不睡?”
“我不睡?是你在外面玩得都不知道回来了吧?!”樊翼成被他气笑了,“你还知道现在几点吗?!”
樊自然当然知道现在已经11点多了,他放学后直接去了柳思渊的租房,计划书写得太入神了,就忘了时间。
柳思渊跑完夜宵的外卖回来,发现樊自然还在,赶紧提醒他回家,他这才骑着自己的山地车往家赶。
他家离明德挺近,骑山地车主要是不想走路,而且他车技不错,可以耍帅。
樊自然自知理亏,气势更弱了几分,小声嘟囔道:“我不是给你发过消息了,说我有事会晚点回来……”
“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事!”樊翼成大步下了楼梯,走到樊自然面前,冷声说道,“就你那个成绩,我都不指望你上什么好大学了,还成天在外面鬼混!”
“鬼混”这两个字,刺痛了樊自然的耳膜。
他手上本来拎着书包,此时真有一股冲动,将书包狠狠地砸到地上。
可是他舍不得,包里还装着他辛辛苦苦写出来的计划书,大体已经完成了,明天再检查下,就可以交给江楚楚了。
樊自然抓紧了书包的肩带,一声不吭,只是绕开樊翼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给我站住!”樊翼成厉声呵道。
樊自然猛地转过头来,努力克制着不要吼出来:“太晚回来了确实是我的错,行了吗?!你现在可以让我回房间了吗!”
简单的作业他在课间就完成了,最难的两门他用了两张之前囤的免作业券,就是为了专心写计划书。
回来又被劈头盖脸这么骂,他现在只想回房间好好睡觉。
樊翼成更加生气:“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爸!”
樊自然真想喊一句“我宁愿你不是我爸”,不过他忍住了。
他没再接话,只是快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门落锁。
他背靠着门,无声地大口呼吸着,眼窝泛酸,又赶紧把头仰起来,完全不想掉一滴眼泪。
论成绩,樊自然在三班确实是倒数,不过在全校的排名并不算很差。
只是他的兴趣确实不在学习上,又从小被樊翼成打压,自然更不喜欢被人用分数决定自己的人生。
这次有了证明自己的机会,还能帮到柳思渊,樊自然真的很有干劲。
他把书包抱到了胸前,又慢慢蹲下来,后背的衣料和门摩擦,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昏暗的卧室里没有开灯,只从门缝里透进来一点儿走廊上的光线,将樊自然的脚边照亮。
可他依旧陷在阴影里,连同慢慢浸湿书包的眼泪,都不会被人发现。
好一会儿,樊自然才吸着鼻子,撑着地板站起来。
蹲得太久,腿都酸了,要不是樊自然反应够快,又扶住了墙壁,就要摔个大马趴了。
他腿酸得迈不开步,龇牙咧嘴地站了好一会儿,才一点点挪着脚往床边走。
好不容易膝盖挨上床沿,他立刻放任自己倒了下去,还不忘记把书包放到一边,免得压在身下。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计划书要修改,供应商要找,食材需要采购,还得考虑怎么打包合适。
出摊的餐车他找了辆二手的,周末得带去修理店检查看看。
至于餐车怎么改装,得先决定好要卖什么,等江楚楚看完计划书就行,他再和柳思渊一起,想想怎么改装合适……
脑子里涌现的念头,渐渐被瞌睡虫咬得支离破碎,最终沉入脑海深处,化作美梦的养分。
房门外,樊翼成的手举起又放下。
他想拉开门,却记得先前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想敲门,又觉得对着刚吵过架的儿子,敲门就像是服软,碍不过面子。
他最终放下手,憋着一肚子气,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被钟点工收拾得很整洁,随便拍一张都能拿去当样板间的广告。
只有床头柜上放着的相框,才带着私人的家居气息。
樊翼成拿起相框,照片上的女人巧笑倩兮,不管过去多久都是他记忆里最美好的模样。
“你说这孩子到底像谁,”樊翼成满腹牢骚,“我和你也不这样啊!”
卧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能回答他。
他将相框放了回去,这才掀开被子,躺进冰冷的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