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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早上，顾清欢刚下公交车，就听见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她和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向声音的来源，正好看见樊自然车头一扭，要不是他刹车捏得快，估计车都要倒了。
顾清欢走过去：“樊自然早啊，你感冒了？”
“没有吧，”樊自然瓮声瓮气地回答，“就是早上骑车吹了点风。”
顾清欢看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你早上去锻炼了？”
“不是，昨晚回家后太累了，一不留神直接睡着了，没洗澡，今早起来就冲了个淋浴。”樊自然回答。
“所以你没吹干头发就来上学了？”顾清欢扶额。
樊自然不吭声了，感觉再说一句，班长就该训话了。
顾清欢放下手，催着樊自然进了校门，等他停好车，先去班上把书包放下，再让秦越跟老班陈泽林报告一声，就带着樊自然去了医务室。
校医一大早还没来，医务室的门也锁着。
不过对顾清欢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她伸手在窗户的滑轨里扒拉两下，便掏出了一把钥匙。
樊自然大跌眼镜：“门钥匙就放在这里啊？”
“校医不在，有人又急着拿医药用品的话，总得做好准备。”顾清欢答道。
至于她怎么知道钥匙的位置……这种小事还需要解释吗？她和学生会全员都打好关系了，校医自然也不在话下！
樊自然乖乖跟着顾清欢进了医务室，接着手里就被塞了条毛巾：“好了，赶紧擦干，然后喝药。”
顾清欢说着，一边甩感冒灵颗粒的包装袋，一边找出了一次性纸杯，准备泡药。
樊自然用毛巾盖住脑袋，搓得头发乱糟糟的。
他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艾柠私底下喊顾清欢“妈”了，被这么关爱，谁能不感动啊？
“班长，”樊自然的声音更闷了，“我没想让自己生病，就是早上起来醒醒脑子。”
“你一头短发，吹干也用不了多久，为什么不吹干再来？时间上明明来得及。”顾清欢将泡好的感冒灵颗粒递给他。
樊自然放下手，毛巾搭在脖子上，又接过纸杯，摩挲两下，才小声说道：“吹头发的时候，我爸说我大早上就浪费时间、磨磨蹭蹭，是想迟到吗？听他这么说，我就不想吹了。”
顾清欢的表情一言难尽：“你爸说话真的很不好听。”
她还记得之前樊自然说的内容，打压式教育在顾清欢看来，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就是说啊！”樊自然用力点头，“把我压得扁扁的，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啊！”
想满足自己的掌控欲？宣告自己的权威？顾清欢脑子里冒出这两个想法，又摇摇头。
不对，真要是出于这种目的，樊自然吃到的苦头就有点儿少了。
“只有你爸吗？你妈怎么说的？”顾清欢问道。
樊自然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没妈。”
说完，他又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很失礼，赶紧补充道：“我妈在生我的时候因为羊水栓塞去世了，所以我从小也不知道有妈妈是什么体验，都是看别人的妈妈。”
顾清欢没想到樊自然不声不响丢了个这么大的情报出来，顿了顿才说道：“如果你妈在，肯定不会看着你爸这么说你。”
“真的吗？”樊自然不太确定。
他见过妈妈的照片，对着镜头笑得很温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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