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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还只是个开头。
接下来,金斯年时不时就会中一张,中奖的时候全场欢呼,还有专门的人送来地契。
事情变得越来越古怪了,苏清染甚至在想他们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仙人跳了,或者是旁的骗术?要不然还是提前回府吧?
苏清染早就没再下注了,想说什么,但看见舅舅兴奋得有些充血的脸,又心情复杂地咽下去。
一只手拈着糕点凑在她唇边,苏清染食不知味地咽下去,却被沈止渊拍拍手,安抚地说:“不必在意,热闹热闹而已。”
“可要是染上瘾了……”
“上不了瘾的。”沈止渊话里却很笃定,苏清染略略抬眼看向他,茫然不解。
“为什么这么说?”
“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你替舅舅拦了几次祸事,他还是禁不住诱惑自己送上门去,那就让他狠狠栽个跟头,才知道自己能犯多大的错。”
沈止渊说得风轻云淡,苏清染背后一阵发寒,意识到自己的直觉可能没有错。
果然是有人在背后算计他们。
但金斯年对此毫无察觉。
他一向也是个不服管的,因为母亲时常耳提面命,所以其实根本没去过几次赌坊,没想到一转眼居然能赚这么多钱,一时间他比如烟还要兴奋。
赢到后面如烟都有点害怕了,拽着他说:“斯年,我们收手吧……”
话没说完,他猛地甩开如烟的手,眼睛恨得发狠,喃喃说:“收手?收什么手!这么多钱,这这么多!继续,继续!加大赌注,我们继续!”
苏清染上前扶了一把如烟,不由皱了皱眉。赌到后面已经全是真金白银,而舅舅也开始输了。
本来输赢就是常事,但沉浸在兴奋中的金斯年输得砸完了桌子,嚯然拿出所有银票。
恨声说:“反正那些地契也够用了,我就再来赌一把大的——这些全部拿去!再赌一把!”
底下有人欢呼雷动,虚荣氛围满溢,金斯年被捧得飘飘欲仙,几乎是一脸痴相了。
苏清染越发紧张,她肯定不愿意自家舅舅真的染上赌瘾,但这种情况越压抑越有可能爆发,也许让他输个精光、有个教训才是好的……
上头过后,金斯年捧着一堆不肯被重新兑换成筹码的地契回家了,一行人在马车里沉默无言。
最后还是如烟奇怪,“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
苏清染幽幽说:“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幸好城里没有宵禁,不然有一个算一个我们全都回不去,到时候可就不是告不告状的事了。”
本来小城里就藏不住什么风声,来个人随便一打听,都能知道他们四人去了赌坊待了半夜。
夜风一吹,金斯年也终于清醒过来,开始一阵后怕:“完了完了完了,父亲母亲要是知道我这么晚回来,肯定要骂人了……”
“不止这个呢。”沈止渊也幽幽开口。
“反正时间晚了,回去了也是挨骂,不如瞧瞧这些地契,究竟是哪儿的吧?”
“还能是哪的,这上面不是写了吗,西巷南街……距城门口正南三十五里许??”
金斯年自己念着都是一愣,“怎么到城外去了?而且三十五里……这地方不是深山荒地吗?”
他不可置信地又翻了几遍,除了几个在城中偏僻地带的铺子,其他的居然全是城外的,而且很有可能都是荒地,显然是被坑了个彻底。
见他实在气愤,如烟便试着劝了两句:“让你别赌了,怎么瘾上来了比我还赌得久?”
好吧也不能说是劝,苏清染觉得有些好笑,开口说:“至少是块地呢,租出去给人种也是好事。”
金斯年松了一口气,正要点头却听见沈止渊说:“可不一定种得了。”
几个人都是一愣,不约而同看向沈止渊。
沈止渊却没瞧他们,反而是掀了车窗的帘子瞧了一眼,众人这才察觉马车已经出了城,车轮滚动行进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颠得人生疼。
金斯年没敢问为什么他们这么轻松就出了城,只是凭空有些坐立不安,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但他也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只是赌了个钱输光了而已,府里又不是承担不起……
不等想完,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沈止渊转头看向他们,指了指不远处隐隐绰绰的人影。
“一块荒地,还有人守着呢。”
阴谋的气息扑面而来,马车外有人落了地,不知道做了什么,很快掀起车帘捧来一柸灰白的土。
苏清染率先凑近过去闻了闻,面色缓缓一凝,伸手一捻,质地疏松,还沾了不少灰白色样的粒子在指尖,众人脸色都变得有几分难看。
金斯年没做成什么事,但也不是傻子,认得出那些颗粒明显是盐,一时嘴唇都有些哆嗦。
“…我不知道,我全然不知啊,这里怎么会有盐?盐矿附近的地契怎么会在我手上?这这……”
盐矿开采量大,又是硬通货,是只有管家能管的地带,金斯年却赢下了盐矿附近的地契,要是被人捅出去,上告到京城同样是死路一条!
而且他还有好几处没去看,说不定哪处就是苏清染曾经提醒过他的私盐交易……
所有事情都连起来了,包括最开始的几次赌场交易,金斯年终于感到惧怕,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不不不不……我只是赌了个钱,我没想、没想贩卖私盐啊!我根本没想掺和这些啊!”
金斯年很快反应过来,求助地看向沈止渊和苏清染,“清染、止渊,你们知道的,你们都知道的——救救舅舅,救救金家!”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保证一步一个脚印,绝对不会再相信任何天上掉的好事了!”
虽说是舅舅,但金斯年出生得晚,其实也就比他们大了十来岁的样子,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头。
碰到大事都是老爷子出面解决,黎氏平时对他更是百般疼爱。
这恐怕是他第一次被这么算计,一时间害怕得涕泪直流。
苏清染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