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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心里有数。”褚渊当然知道这可能是个烟雾弹，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必须要走这一遭。
当初母亲的死，将军府的覆灭，四妃、甚至崇明帝都脱不开干系！
他一定要这些人，都付出相应的代价！
再者，若不是崇明帝卸磨杀驴，将军府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母亲又怎么会年纪轻轻，便于深宫之中香消玉殒？
“那个人已经在约定地方等着我们了，我们先过去吧。”章旭再次嘱咐道，“切记，千万不要冲动。”
褚渊被他烦得头疼，章旭再怎么说也是将军府后人，怎么也学了文人那一套文绉绉的做派？动不动就叽叽歪歪的，烦死个人。
许是察觉到褚渊的不耐，章旭很自觉地闭了嘴。
“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小二见两位贵公子踏进房间，忙不迭迎了上去。
“三楼雅间。”章旭扔个小二一吊钱：“带路。”
小二看到章旭出手这么大方，笑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忙不迭在前面引路，“原来客官早有预定，快请跟我来。”
天香楼雅间，可不是有钱就能上去的。
小二暗自思忖，看向两人的眼神都恭敬了许多。
“客官，请进吧。”小二推开房门，示意二人可以进去了。
褚渊颔首，一掀袍子便进了屋。
屋内，一身着月白圆领长袍的少年正看着窗外的雪景喝茶，听到动静头也不回，只淡声道：“五皇兄，别来无恙。”
褚渊脚步微顿，脸上的笑意也有一瞬的僵硬，但他很快便调整好情绪，拉开凳子坐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想必你就是大齐皇室皇六子褚晨吧？不知你费尽心机，将本世子引到这里，有什么话要对本世子说？”
“章旭，多年不见，别来无恙。”褚晨没有正面回答褚渊的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向章旭，“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活到现在，难道，你就不想为将军府，还有你那惨死的姑母，报仇雪恨吗？”
章旭闻言，大袖下的手已然紧握成拳，“是啊，我没死你们一定很失望吧？”
“本皇子就是好奇，大周王朝，镇南王世子，究竟是不是本皇子那早死的五皇兄？”
褚晨起身行至褚渊面前，“母后当年一尸两命，一场大火将凤鸾殿彻底烧毁，连同刚出生的五皇兄，也或许是五皇姐，都被烧成了灰烬，你说，这可能吗？”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褚渊，企图从他脸上看到哪怕一丝情绪波动。
然而，褚渊始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脸上没有半点波澜，抬眸对上褚晨的视线，他笑得玩世不恭，“所以，你们大齐皇室的事，和本世子有什么关系？不是你，有求于本世子吗？”
“呵，本皇子确实有求于你，毕竟你作为疏影阁阁主，手里的可用之人不少，而今，我查到一些事，只是，还缺点证据。”褚晨轻笑一声，对于褚渊的身份，他摸到了七八分，只是一直没办法确定。
十二岁时创办疏影阁，短短三年时间，这疏影阁一跃成为天下第一杀手阁，追杀令一出，便是你逃到海角天涯，他们也能给你找到。
但，好巧不巧的，他的出生时间和大齐皇五子仅相差几天。
再结合章旭于他三岁时找到他，褚晨不信世界上有这么多巧合，他也是结合这些蛛丝马迹推断出褚渊便是皇五子的。
毕竟当初凤鸾殿那场大火之后，父皇便下令封了凤鸾殿，里面到底多少尸骨，根本没人知道。
“你不是说手里有当年贵妃给凤鸾殿放火的证据吗？你倒是拿出来啊！”章旭没了耐心，吼道。
十九年前，大齐皇室发生了一件大事。
彼时的大齐皇帝崇明帝正南征北战，章旭的父兄作为他的手下大将，自是随行。
可，一场埋伏，崇明帝重伤昏迷，王贵妃从将军府搜出了将军府叛国的证据，一夜之间，辉煌近百年的将军府血流成河，身怀六甲的皇后得知此事，当即见了红。
好巧不巧，早已备好的稳婆失足落水，太医都被贵妃叫去了崇明帝寝宫候着，凤鸾殿成了困死她的牢笼。
凤鸾殿更是无端起了一场大火，二十余名宫人，连带着还未出世的小皇子和皇后，都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后来，崇明帝苏醒后并未彻查此事，而是对贵妃的话深信不疑，他甚至便下旨封了凤鸾殿。
没有人知道当初那把火是谁放的，一如没人知道，是谁伪造了将军府叛国的证据，导致辉煌了百年的将军府在一夜之间覆灭一样。
“章旭，你太着急了。”褚晨朝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修长的手指扣上他的肩膀，稍用了点力，“你说，若父皇知道将军府遗孤回来了，会如何呢？”
章旭闻言瞳孔骤缩，回眸警告似的瞪了一眼褚晨，“你别忘了，你想让我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扳倒贵妃一党，捅破我的身份，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我和褚渊是过了命的交情，他此番也是为了我，才愿意走这一遭，否则，你当真以为这疏影阁阁主，是你想见便能见到的？”
褚晨别开脸，“是吗？过了命的交情？就值得褚渊暴露自己的身份？再者，你离开大齐多年，我凭什么信你？”
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另辟蹊径，结果顺腾摸瓜一查，就这么查到了十九年前的事上。
皇后宫中失火并非偶然，而且，皇五子，也或许是皇五女，极有可能没死。
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父皇一直没有去查这件事。
明明很多真相，呼之欲出。
“凭什么？”褚渊轻笑，“六皇子，你现在在朝中，一定过得很艰难吧？否则，也不会想用多年前的事扳倒贵妃一党，你也说了，你缺少证据。”
“就算你的猜测是真的，我真是你的五皇兄，那我当时也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又知道什么呢？”褚渊轻笑，“信我，还不如信任章旭，毕竟，和王贵妃一党有血海深仇的是他，不是本世子。”
褚渊大袖下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但他面上半分不显，生怕被褚晨看出端倪。
“罢了，本皇子目前没有掌握证据，世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褚晨不再纠结他的身份，笑道：“我要的人，你带来了吗？”
褚渊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扔给他：“三十人，你随意调动。”
褚晨接过，“多谢世子。”
但他仍不死心，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我一直很奇怪，从将军府被抄家到皇后难产，中间只是短短几天而已，贵妃怎么能安排那么多事？
将军府抄家，为什么单单漏下了彼时年仅五岁的章旭，好巧不巧，章旭在八岁时，出现在了大周镇南王世子身边。”
“据说，彼时镇南王妃也是难产，你说，当初的镇南王妃，会不会是一尸两命了，而皇后安排的人，正好将你塞进了镇南王府，让你以镇南王府世子的身份活下来，而章旭，只需要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将你的身世告诉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