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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千月原本就是做做样子，眼下听柳霜序这般说，自然也没有坚持的意思。
柳霜序抓紧机会，赶忙拉着二丫走了。
等出了院子，绕过假山，柳霜序深吸了两口气，便恢复了眼中的清明，却并未开口，而是看着那些来往的丫鬟小子。
二丫心中纳罕，不由自主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问道：“表小姐没醉？为何要诓骗大小姐呢？要是等会叫她发现了，她会不会又要责罚你了？”
“不会。”柳霜序摇了摇头。
她轻笑一声：“她正着急给我选一个男人，只等着看那些男人里头谁更不争气，哪里会注意到我迟迟没有回去呢？”
“那咱们做什么还不回屋去？”二丫问道。
柳霜序抬头看了眼天色，见时辰尚早，往常这个时候祁韫泽还没回来，宋千月也没空搭理自己，实在是她去书房找案宗最好的时机。
她却不想将二丫拖下水。
她笑道：“这些日子我一直都为了婚事发愁，还不曾好好欣赏过雪景，眼下积雪未散，我想到处走走，只是这天儿实在是太冷了些，不如你回屋子替我寻个手炉来。”
二丫见她两颊的小酒窝，便并未产生怀疑，而是点头应下，还不忘了叮嘱：“我去去就回，表小姐在这里等着，可千万别乱跑。”
“好好好！”柳霜序哄小孩似的应道。
如此，二丫才放心去了。
等人一走，柳霜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还带着倔强的坚定。
她眼见着院子里并无其他人，这才鼓起勇气往书房去了。
说来也是天意，这些日子莫毅和秀山都在各处奔波，不知在忙些什么，倒是叫书房这里没人把守，再加上府里上下的人都知道书房是重地要地，谁也不会过来，倒是给了柳霜序足够的时辰。
她看着那满柜子的案宗，一时间倒是无从下手，只得细细研究那上头的标识，却不想不过才刚有些眉目，伸手便传来了熟悉的低沉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柳霜序听着那声音，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她僵硬的回头，正好看到祁韫泽站在自己的身后，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面色实在难看。
“你在这里做什么？”祁韫泽再次开口。
“我……”柳霜序不曾想到自己会被抓包，眼下自然是慌了神，眼神闪躲，连忙思索着对策，好在是想出了主意，怯生生开口，“我要是同姐夫说了，姐夫可万万不能去告诉表姐才是。”
祁韫泽早就下朝回来，虽安排了秀山和莫毅出去，可他确实一直待在书房里头的。
故而，打柳霜序进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盯着人看了。
他心头对柳霜序的怀疑不由得加深了两分，可眼下看着她那红红的眼圈，却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道：“倘若你说得有理有据，没什么坏心，我自是不会告诉她的。”
“我昨儿回去，细细想了想，姐夫说得话实在是在理，我既要择婿，便不能只看真心，要看人品，可今日来的这些人与昨日差不多，我不想应付这些，便躲了起来，唯恐表姐的人将我找到，便只能来姐夫的书房躲躲了……”
“我有些无聊便想寻几本书看，只是不知在哪儿。”柳霜序的声音带了几分着急，鼻头一酸，声音闷闷的。
她甚至走上前去，直接拉住了祁韫泽的衣袖，看向祁韫泽的眼神布满了红血丝，声音颤抖：“我不想急着嫁人，可表姐为我这般操持，我实在不能拒绝，姐夫，求你帮帮我……”
“求你……”
她特意学着夜里头求饶的声调，果然看到祁韫泽的身子顿了顿。
她咬了唇。
柳霜序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着该如何解决如今的难题，却是迟迟都没有想出主意来，眼下却是有了主意。
宋千月是断然不可能将自己给留下的，祁老夫人也唯恐自己会断了祁韫泽的前程，那唯一能够指望的人也就只有祁韫泽了。
要是能叫他知晓，每夜与他在床榻上缠绵的人是自己，说不定会因此将自己给留下。
这是她眼下唯一的希望，她索性直接开口：“姐夫先前说我与表姐相似，难道就不好奇，为何她与自己的异母姐妹长得不同，反倒是我与她那般相似？”
祁韫泽的确是怀疑过此事，可后来想想，二人日日在一处，难免言行举止会像些，如今自是更加明白，二人夜里互换，即便是朝夕相处，也很难叫人分出各自的身份来。
只是他不能将自己的发现公之于众。
“表妹同我说这些是何意？”他故意问道。
柳霜序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
她只以为祁韫泽是个聪明的，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个呆子。
她的脸上带了气鼓鼓的神情，娇嗔道：“姐夫，那你觉得我是与你夜里的夫人更像些，还是青天白日更像些？”
祁韫泽被她这的声音给蛊惑了。
他原想着如今并不是将真相大白于天下的好时候，可他确实是不能任由着宋千月把柳霜序给嫁出去。
要是能由柳霜序先行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也正好能顺水推舟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只可惜就在他等着柳霜序开口的时候，对方却趁机跑了出去。
他的眼底突然就布上了一层阴霾。
这些日子柳霜序一直都没有戳穿这件事情的意思，反而对自己百般躲避，如今却有些苗头可见心里装的并非是自己，而是只想让自己留下来。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那柜子处的案宗。
他并非没有在柳霜序面前拿过书卷，她那般聪慧自然会记在心里，可他要是没有看错的话，柳霜序分明是直奔那放案宗的柜子去的。
难不成他真的看错了人？
一连几日祁韫泽都想不通这个道理，也就没有再回府里。
连日的闹腾，反叫祁老夫人的身子有些受不住，索性直接叫停了赏花会。
宋千月心里虽有些气不过，却还是只能答应。
她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更是亲自伺候祁老夫人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