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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千月先前从未做过这样的差事，倒是有些力不从心，幸亏有柳霜序在旁协助，这才没出了差错。
祁老夫人更是夸赞道：“你们姐妹两个对我可真是用心，月儿，你怀着子嗣，却还要来侍奉我的汤药，可见对我是真心实意的，至于霜儿更是日日都来伺候我，竟是比我的女儿还要亲些……月儿，前几日我有心认霜儿为干女儿，只是她不肯，一定要问过你的意思，不知你的意思。”
此话一出，宋千月更是恨得牙根都痒痒。
她原想着将柳霜序尽快给赶出去，好叫自己尽快在祁家站稳脚跟，却不想祁老夫人竟然生了这样的心思。
要是柳霜序得了名分，日后被夫家欺凌之时，自有祁家为她撑腰，届时和离住回尚书府，分明就是给自己的放了个眼中钉。
宋千月想了想，笑道：“母亲这般为她着想，我自是愿意的，可她到底是一直记挂着姨母，怕是不愿意认人做义母，您要是真的喜欢她，便是她日后嫁了人，我也能时时将她接回来住，您也能时时看到她。”
“这……”
祁老夫人左右看看二人，见都是一样的心肠，自是不再多言。
她叹息一声，突然想起祁韫泽已经好些日子没来给自己请安了，不免心生疑惑，问道：“这些日子没见泽哥儿，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宋千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这些日子一直给祁韫泽送东西去，只可惜根本就没遇到人，即便是托人打听祁韫泽的行踪，也实在是寻不到半点踪迹。
她自是没法子再找，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儿媳不知。”
“这些日子，夫君久久未归，儿媳虽派人去找过，却半点痕迹都没有，儿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些，原本想着会叫祁老夫人替自己出头，却没想到竟然看到祁老夫人变了脸色。
祁老夫人面色阴沉下来，开口：“你身为祁家的主母，非但要管好家里头的大小事务，更应该笼络住自己夫君的心才是，你却连他的行踪都不知道，难道就不怕他此番出去给你带回什么红颜知己来不成？”
“我……我……”宋千月支支吾吾，嗦不出话来。
倒是柳霜序笑着上前，道：“老夫人才吃了汤药，不好好歇着，怎么又动气了，叫姐夫知晓，还不知会如何担忧呢。”
“听闻朝廷有些动荡，姐夫身为国之栋梁，自然是要操心这些事情的，表姐身为女眷，理应坐守家宅，让姐夫没有半点后顾之忧，要是问东问西，叫姐夫分心，出了差错，您叫表姐该如何自处？”
她几句话果然哄得祁老夫人高兴起来。
祁老夫人却又是叹息一声：“要是如此便也罢了，可他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家里的人伺候不了他，他自是会去外头找，要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女能将人接回家也就罢了，可就怕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反倒惹一身骚。”
“月儿，你如今怀着身孕，不得伺候你夫君，也没得叫他日日不归家，我看还是往院子里放些妾室通房，既能够让泽哥儿收心，还能够让替祁家传宗接代，何乐不为？”
柳霜序原以为祁老夫人上次说起这事，不过是一时兴起，没想到竟然是动了真心的。
她侧目看去，宋千月的脸色果然难看起来。
她正欲开口，周嬷嬷却是抢白了过去，道：“老夫人用心良苦，我家夫人自然是高兴的，她先前也有这个心思，只是纳妾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总得好好寻摸一下人选，也省得有什么家宅祸事。”
“纳妾自是这般，可通房便不必这般大费周章了。”祁老夫人道，“我看你身边的那个翠柳就很好，做事妥帖，又是你的贴身丫鬟，想来也不会生了那些家宅不宁之事，这才是好的。”
宋千月的脸色越发难看。
周嬷嬷唯恐她突然闹起来，赶忙给她使眼色，又道：“老夫人容秉，夫人身边实在是没有多少人手，唯一贴心的也就翠柳了，要是把她给了大人，我家夫人身边倒没人了，不如叫夫人好好挑挑吧。”
“翠柳不行，那就随便在身边寻两个小丫头先去伺候，总不能叫后院空虚着，那些知情的，会说是泽哥儿真心，不知情的，自是会说你家夫人善妒，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们想。”祁老夫人自是不听这话。
宋千月的脸色惨白，恨不得立刻翻了脸。
柳霜序唯恐等会出去会被宋千月针对，索性开口：“老夫人为了子嗣着想，自是应当的，可总得叫表姐姐夫商量一番，要是因此叫二人生了嫌隙，老夫人又如何孙子孙女满堂，我看不如先搁置了，等姐夫回来再说，要是姐夫也看上了翠柳姐姐，表姐也一定会割爱的。”
“老夫人，我才学了些开胃的手艺，不知老夫人能不能赏脸尝尝？”她转移了话题，“我这就去准备。”
祁老夫人自是不想跟宋千月翻了脸，只能借坡下驴答应下来。
宋千月也就找准了机会告辞。
等出了门，她便叫住了柳霜序，语气不耐：“站住！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做什么去？”
“自是去给老夫人做羹汤。”柳霜序道。
她垂着头，手里捏着帕子，生怕会被宋千月给挑出错来。
却不想宋千月还是冷笑一声，道：“妹妹实在是用心，竟然三言两语就哄得老夫人这般高兴，真是叫我自愧不如，就是不知你日后能不能也哄得自己的婆母这般高兴？”
“我不知表姐何意……”柳霜序的声音都在颤抖。
周嬷嬷左右看看，连忙道：“夫人，此处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去屋子里头，不然被老夫人看到了，怕是又要训斥您了。”
“表小姐先去灶上煮上羹汤，我们在你的屋子里等着你。”
她看向柳霜序的眼中还带着些许怨恨。
柳霜序深知躲不过去，只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