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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贺冽临的怒斥刚落,让本就怯懦的薛如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安的看向薛漱玉。
原本悠扬的琴声也发出“嗡”的一声争鸣戛然而止。
就在众人都以为薛漱玉要爆发的时候,却见她竟不怒反笑,仰头饮下杯中清酒,模样风流又肆意。
语气轻蔑道:“未必,只是本世子不喜与没品的人共赏一物,所以本世子不看重流瑟姑娘了,还请小王爷随意。”
贺冽临这下可比跟她掐架时候还憋屈了,当即嚯的一声站起身,撸起袖袍就要冲上来,幸而被他身边的小厮拦了下来:“小子,你说谁没品!”
薛漱玉见他恼怒,也不急,修长玉指托腮,模样倒有几分少女,看的贺冽临都是一愣,温道:“谁对号入座说谁咯。”
这下子贺冽临是被彻底激怒了,先前若是与薛漱玉冲突,哪回不是气的她吹胡子瞪眼先动手,否则自己回去也没理儿跟父亲解释。
可现下这光景,还哪有时间去思量这些?只想让那娘娘腔尝尝他的拳头!
“死娘娘腔,看本王不揍你!”
“揍我?好啊。堂堂忠王府小王爷竟公然打人,果然好王法啊。”
薛漱玉吊儿郎当的口吻,倏然让贺冽临僵住动作,那打出去的拳头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得满目难堪瞪着她。
却见薛漱玉竟又将脑门朝他贴进几分,口气跟街头无赖像极。
“来呀,小王爷朝这打,我绝不躲避。”
临了还不忘戏谑的看向薛如音,意有所指:“我说二妹妹,你可得给哥哥作证啊,今儿我可是没动手,可是小王爷要揍我,若是哥哥被打晕,你且记着跟爹爹声明,实在不行就让爹爹去皇上那告御状。”
“话怎么说的来着?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
瞧着贺冽临憋成紫色的脸,手臂却落了下去,薛漱玉缓缓收了笑意,兀自正身。
再开口时,竟多了抹咄咄之态:“若是小王爷不预备出手了,就带着您那小美人请吧,若不然本世子真打算让人去趟忠王府了!”
贺冽临手背上的青筋都捏出来了,身侧的小厮也趴在他耳边一阵低语,就见那略带刚毅的脸,是由青转白,只得悻悻的放下了手。
好半晌才冷哼道:“薛漱玉,你别得意!今日之辱,本王定会跟你讨回来!”
俊秀人儿眸色玩味,挑衅之姿不言而喻,突然长吟道:“哦。”
见那找茬的小王爷气冲冲的出了天香楼,薛漱玉陶情适性的拨了颗花生扔进嘴里,风流之态引的薛如秀都看的愣了眼。
而她的目光,却似不意般,瞥向脸色难言的薛如音,打趣道:“三妹妹瞧我瞧直了眼,我这二妹妹难不成是想那小王爷丢了心?若不然回去,哥哥替妹妹与父亲提一嘴可好?”
薛如音被他没羞没臊的话,引的泛起红霞,嗔怪的瞪她一眼。
薛漱玉却还在自顾而言:“才刚的江御史你瞧不上,这小王爷身份高贵,想必定能入得了妹妹眼,只不过凭妹妹这姿色能否做正室难说啊……”
“嚯!”薛如音再忍不住站起身,阴沉的眼恨不的将薛漱玉烧个窟窿,顿了许久方才压抑道:“如音身子不爽利,就先回了,哥哥与三妹妹慢用!”
说着不等下文便气冲冲身下了楼去,而一旁的薛如秀也坐不住了,咬唇促道:“哥哥……如秀去看看二姐姐……”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薛漱玉扬眉,素手一拍又一粒花生入口,走了也好,乐得清闲。
酒饱饭足,薛漱玉懒懒的站起身,素手虚谈了下袍前的褶皱,抬脚便要下楼去。
今日同时给两伙叵测之人添堵,心情还是很好的。
却不料突然被一声气势凌厉的沉呵,吓了一跳。
“废物!找个人都这么麻烦,要你们这群饭桶有何用。”
薛漱玉微愕,总觉的这声音似曾相识,鬼使神差的朝着发出声响的包厢靠了过去。
恰逢包厢的门并没有关,门口正对的位置,被一座镂空花纹紫竹屏风格挡了通往里头的视线,只能自细小的纹路隐约瞧见一抹湖蓝色的流纹袍角。
“皇……主子……”
要说之前她还觉着屋里的声音熟悉,那么眼下却被这尖细到不男不女的嗓音,刺激的浑身一震,彻底忆起来里头的是谁了!
心下惊道,真是冤家路窄,上次匆匆逃跑,没被他得了那医书去,没想到这次倒又和他碰上了!
他如此大怒,像是在找什么人,来这种地方找人,自然不会是找什么仆妇伙夫,莫不是因着那头牌被人先下手一步在生气?
想他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竟然也来这种地方寻欢取乐,还口口声声宠爱贵妃,男人啊,真是种可怕的生物。
思及此,薛漱玉不免紧张的向后退了两步,想要转身离去,可一时未注意,撞到了突然出现的小二身上。
小二再看清她时,当即惊呼:“哎呦小的当是谁,原来是世子爷啊,您……”
薛漱玉连忙跟他比划别出声,可仍为时已晚,那谄媚的声音,估么一楼都听个敞亮,她不禁再次看向包厢,正巧与一道冷冽又威慑的目光来了个对望。
薛漱玉浑身一震,来不及思量,便逃也的迅速向楼下踱去,心跳如鼓。
约莫出天香楼已久,没人追上来,才稍稍的舒了口气,想来那人是没发现她。
她理了理凌乱的墨发,心下又忍不住埋怨自己一时贪财,招惹了不该惹的人,现下来看,是能不出门便不出门了。
因着那日的匆匆一瞥,薛漱玉也不敢随便出府走动了,而是成日闷在书房里,乖乖的复习功课。
一则是为了改正自己在薛静远心中的形象,二则就是等机会扳倒刘氏一房,这身子怎么说现下已是她的了,下毒之仇,她是怎么都是咽不下的。
再者,便是命人打探打探江怀义的事了。
这日,薛漱玉听完小厮的汇报,无非就是江怀义又攀附了哪个大人,与哪个大权贵在宝红楼听曲儿之类的。
咀嚼着也没什么重要发现,便慢悠悠的收拾书卷,回了房去,报仇这种事,可得慢慢来,抽丝剥茧,一步一步,将他抽筋剥皮,才能结了她那心头之恨。
琢磨一天的《悬壶千问》,薛漱玉疲倦的脱去了外杉,可目光瞥见榻上的凸起时,却是倏然顿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