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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寒气还未散去,三人额头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宁欢欢正想开口询问,楚晴已经放下手中的斧头,朝她笑道:“嫂子,你醒啦!灶台上温着一锅八宝粥和几个咸鸭蛋,快去吃点。”
“你们这是………”宁欢欢话未说完,就被楚雨兴奋的声音打断。
“盖马棚呢!”小弟抬起头,脸上沾着些许泥土,却掩不住眼中的喜悦。
宁欢欢愣在原地,昨天才提到要盖马棚,今天一大早就开工了?
“不用先规划一下吗?”她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楚晴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指着柴房解释道:“已经想好了,就沿着柴房这边盖,能省两面墙。另外两面用草料堆起来,外面再罩上芦苇席子,既挡风又防雨。”
听着大弟井井有条的讲解,宁欢欢不禁想起自己这几天为了设计个烤炉,反复琢磨修改,这会儿还悬而未决。她急忙跑回屋里,从抽屉里翻出那张画得密密麻麻的图纸。
“大弟,你们看看这个能做吗?”她将图纸递给楚晴。
楚曦凑过来,好奇地问:“婶子打算干啥呢?”
“就是烤酥饼、烧饼用的。”宁欢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就是炕饼的炉子呗!”楚雨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猎户家家户户都有,很常见的。”楚晴补充道,目光却有些闪躲。
宁欢欢惊讶地看着他们:“真的假的?那你们家怎么没有?”
“本来想做的,就是………”楚晴支支吾吾,声音越来越低,“面粉太金贵了,感觉咱们家用不上。”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缓划过宁欢欢的心。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做面食,三个小叔子都会露出那种既期待又克制的表情。在这个年代,能吃上白面确实是件奢侈的事。
“嫂子是不是想给大哥准备更多口味的干粮啊?”楚雨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三双充满感激的眼睛齐刷刷看向宁欢欢,看得她耳根发烫。“其实我就是想换换口味………”她试图解释,却发现三个小叔子眼中的感动更深了。
阳光渐渐升高,院子里的温度也随之攀升。宁欢欢赶紧转移话题:“那这炕炉该怎么做呢?”
“很简单的。”楚曦接过图纸,认真地解释道,“拿竹片扎了个框架,抹上和好的红泥,晾干就成。不过嫂子,这顶上两个圆圈是什么?”
宁欢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小熊耳朵造型的烟囱………”
三个小叔子面面相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做成熊耳朵的样子,但看着嫂子期待的眼神,谁也没说什么。
就这样,三兄弟分工合作,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楚晴负责切割木材,楚曦和泥打底,楚雨则跑前跑后帮着搬运材料。宁欢欢看着他们默契的配合,不由得感叹:和能干的人共事,就是这么舒服。
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宁欢欢也没闲着。她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准备茶水,熬制茅根雪梨水,让三个小叔子随时都能解渴。
午后,宁欢欢开始收拾楚岚明天进山要用的行装。她将洗净的衣物仔细叠好,用油纸包裹,放在竹篓底部。又翻出几个布袋,装入一些常用药材。虽说楚岚经验丰富,但充满危险的远山区域里危险重重,多准备些总是好的,最后再来给他们准备干粮。
宁欢欢将面团揉得又软又韧,指尖沾满了面粉。厨房里飘着淡淡的面香,灶台上的铁锅里正煮着茶叶蛋。
“鸡蛋饼要多烙一些,”她低声自语,“一些腌的酸菜,几块卤味酱料,用油纸包好………”
她的动作很熟练,但眉头却微微蹙起。这些都是进山头两天的干粮,可是量该准备多少呢?大弟的胃口她清楚,可是楚岚………
想到那个男人,她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他的胃口会不会更大?山里寒冷,体力消耗大,准备的这些食物到底够不够?
“在想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宁欢欢被吓得一激灵,手中的面团差点掉在地上。她慌忙转身,却见楚岚正倚在门框上看着她。夕阳的余晖从他身后照进来,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俊朗。
“哎呀,你回来了?”她结结巴巴地问,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面团。
楚岚迈步走进厨房,目光落在案板上码得整整齐齐的饼皮上。“明早要进山,今晚自然要回来休息。”
“休息?”宁欢欢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含义,连忙摆手,脸颊微微发烫,“我……我睡相不好,怕打扰你今天休息,要不……你今晚跟二弟他们凑合着睡吧。”
厨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灶台上的火苗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楚岚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得让人心慌。
宁欢欢低下头继续揉面,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我准备了些干粮,你看看够不够。衣物鞋帽都准备了一套,酥饼七十个,腊肉好几斤,还有些饼干………”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灶台上的茶叶蛋香气四溢,混合着面香,让整个厨房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怎么了?”见楚岚一直不说话盯着她,弄得她浑身不自在,她忍不住抬头问道。
“没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头瞥向了一旁,“够了,上山得记得带盐和水壶,打到猎物我可以现烤,铁壶煮水喝。”
听到这话,宁欢欢松了口气。她一直担心山里的水不干净,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她将一块面团分成小剂子,动作轻柔,“早点回来吧,我还有些银子,够我们进京安家了。”
楚岚闻言又把头转向她,面色稍霁,“嗯,你放心,我会早些回来。”
这简单的几个字让宁欢欢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再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俊逸的男人是她名副其实的丈夫,对于一个在现代社会生存20多年的单身狗而言,无异于与自己遥不可及的偶像突然成家的感觉。这冲击程度让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如何和他晚上睡在一个床上,所以她刚才才提出那么离谱的要求。
她低下头,羞红了脸不再言语,专注地揉着面团,掩饰着内心的波动。
傍晚时分,宁欢欢开始准备晚饭。厨房里很快飘出诱人的香气,引得两个小的直往这边张望。
老母鸡山药汤在灶上咕嘟咕嘟地煮着,汤色浓郁,香气四溢。红焖猪蹄软烂入味,啤酒鸭的香气勾人食欲。她又做了糖醋排骨、青椒鸡蛋饼、茄子肉沫粉丝煲、麻婆豆腐和清炒白菜心,临了又做了一锅香葱面。
“嫂子,好香啊!”楚晴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看着。
宁欢欢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去叫大家来吃饭。”
饭桌上,楚岚看着满桌菜肴,素日里如此清冷的人面上也显露出一丝诧异,只见他眉头微挑,“你们……平日里也这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