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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那缘生镜的传闻又起了。”婉仪殿内，几个侍女低声议论，目光时不时扫向正殿内屏风后的燕绾。
“据说，那镜子能映出未来的命数，甚至能改变人的命运。若真藏在后宫，这宫里怕是要掀翻天了。”
“嘘，小声些！若叫主子听见了，可不是你我能担得起的。”
燕绾靠在屏风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木椅扶手，听着那些议论声，眉头微蹙。等到脚步声渐远，她方才淡淡开口，“楚妍。”
楚妍从侧门快步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去查一查，这缘生镜的传闻，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燕绾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语气平静无波，“尤其是传闻中提到的‘后宫’二字，是谁率先提及。”
楚妍微怔，“娘娘是怀疑……？”
“这宫中从不缺巧舌如簧之人，”燕绾语气淡然，“但凡与‘命运’相关的东西，最能挑动人心。这传闻一夜之间闹得满宫皆知，背后必有推手。”
楚妍点头应下，“奴婢明白，定会尽快探明此事。”
燕绾点了点头，摆手示意她退下。待殿内只剩自己一人，她缓缓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从一个小匣中取出一面古旧的铜镜。这正是她无意间得到的缘生镜。
她注视着镜面，低声喃喃，“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总在关键时候显现？”
铜镜表面微微晃动，似有一层水波荡漾。一道模糊的影像浮现出来，那是一处熟悉的宫殿——正是贵妃苏瑾所居的锦华宫。画面中，几名妃嫔围坐其中，神色各异，而苏瑾则端坐主位，目光冰冷地扫视众人。
“贵妃娘娘，此事若不早作防范，只怕那淑仪娘娘会威胁到您的地位。”其中一名嫔妃低声说道，“她如今不仅得皇上宠爱，还——”
画面戛然而止，镜面恢复平静。燕绾目光微凝，将镜子收入匣中。
“苏瑾……”她低声念叨这个名字，唇边勾起一抹浅笑，“看来，这位贵妃娘娘也并非表面那般和善。”
锦华宫内，苏瑾正与几位品阶略低的妃嫔闲谈，她的语调温婉，如三月春风。
“听闻缘生镜能映出人心执念，也能预见未来。”一位从六品芬容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知这传闻真假，但若真有此物，岂不是能为我们后宫姐妹化解许多忧虑？”
苏瑾轻笑一声，“这不过是些无稽之谈罢了。世上哪有如此神物？不过是有人故意造谣，引得大家自乱阵脚。”
另一位庶五品婉宁附和道，“贵妃娘娘所言极是。这种传闻想必是别有用心之人散布出来的，用来离间我们姐妹之间的情分。”
苏瑾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无论如何，这种荒唐事还是不要信为好。若真有此物，也不过是祸患罢了。”
话虽如此，她却在心中暗暗思忖：“若这缘生镜真的存在……竟然有人敢传它藏于后宫？那便不得不查一查了。”
待众人告退之后，她招来贴身侍女青黛，“去，把锦衣卫的人叫来，就说本宫有要紧事吩咐。”
侍女领命离去，不多时，一名身穿便服的男子出现在屏风后。
“贵妃娘娘。”男子躬身行礼。
“帮本宫查一查，这缘生镜到底是真是假。”苏瑾声音低沉，“若是真的，它如今在何处？”
男子迟疑片刻，“娘娘，这件事恐怕牵涉甚广。若贸然追查，只怕会引起皇上的注意……”
“本宫要你做什么，你只需照办。”苏瑾冷冷打断他，“至于其他事情，你不用担心。本宫自有分寸。”
男子应声退下，苏瑾坐在椅上，手指轻轻摩挲着扶手，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翌日清晨，燕绾刚梳洗完毕，就见楚妍匆匆进来。
“娘娘，那缘生镜的传闻果然不是空穴来风。”楚妍压低声音说道，“昨夜奴婢探得消息，说是锦华宫有侍女私下议论，说镜子可能就在您这边。”
燕绾眉头微挑，却未露出惊讶之色，“哦？她们为何如此笃定？”
“奴婢细查了一番，”楚妍继续说道，“发现此言最初是从贵妃身边的侍女口中传出的。”
燕绾闻言轻笑，“看来，这位贵妃娘娘已经按捺不住了。”
楚妍迟疑片刻问道，“娘娘，那镜子……您打算如何处置？”
燕绾沉思片刻，“既然他们都想知道，那就让他们看看好了。不过，我要让他们看到的，不仅仅是他们想看到的东西。”
她转身打开匣子，将缘生镜取出递给楚妍，“今晚，将它放在一个显眼的位置。但记住，要留下一些痕迹，让他们误以为我对它毫不知情。”
楚妍点头领命，“奴婢明白。”
当晚，锦华宫内再次传来消息，据说贵妃苏瑾已秘密派人搜查后宫各处。而与此同时，有人看见婉宁娘娘寝殿内昏暗灯光下，似乎有什么异样闪烁。
第二日清晨，大殿内，各位妃嫔齐聚。苏瑾端坐首位，并未急于开口，而是用眼角余光扫视众人。
“贵妃娘娘召集大家，不知有何要事？”其中一位庶四品淑仪试探性地问道。
苏瑾淡然开口，“本宫听闻最近后宫内多有关于缘生镜的传言，本宫本不信这些荒唐事，但既然有人散布谣言，自然要彻查清楚，还大家一个清白。”
众人噤声，不敢随意接话。唯有燕绾嘴角含笑，缓缓站起身来，“贵妃娘娘言之有理。但这传言是真是假，总归需要证据。难道贵妃已经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苏瑾目光冷冷投向燕绾，却见她神色淡然自若。
“淑仪妹妹倒是胆识过人，敢在本宫面前提出质疑。”。
燕绾笑道，“妹妹只是觉得，与其让这些无稽之谈扰乱后宫，还不如趁早说明白，以免大家疑神疑鬼。”
苏瑾眯了眯眼睛，却未再多说什么，而是挥手让侍女端上一幅画像。画像上赫然是一面古旧铜镜。
“这是昨夜有人在婉宁殿外看见的一物。不知淑仪妹妹是否认得？”
燕绾淡然说道，“若贵妃娘娘指的是这缘生镜，那么臣妾还真未曾见过。不过，这画像倒与臣妾梳妆台上的一面普通铜镜颇为相似，不知为何成了传闻中的‘神物’？”
众人窃窃私语，而苏瑾脸色微变。
此时，一名太监匆匆入殿，“启禀贵妃娘娘，皇上请淑仪娘娘即刻前往御书房，有要事商议。”
燕绾微微颔首，对着苏瑾行了一礼后，从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