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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天楼下的底商全部是霖市排得上号的三星级及以上的餐厅，因此选择去外面吃的员工并不多，大部分还是那些个养尊处优的领导们。
像桑甜甜和温悦这样穿着舒服的休闲服、戴着职员工牌的更是少之又少。
刚走出一层大厅，迎面便撞到付聪和另外一位身穿藕粉色西装套裙的职场精英步伐一致走来。
桑甜甜不想跟那疯婆娘说话，十分嫌恶地斜了一眼付聪便拉着温悦错开她们走。那气势明摆了就是要告诉她们：老娘看见你了，但老娘不想搭理你。
有桑甜甜拉着，温悦也不想再做别的表示，交恶也好，视而不见也罢，她并不想与付聪这样的人有过多交集。
倩影相错之际，一道熟悉的甜美声音传了过来：“温悦？！”
温悦侧过头循声看去，一个没见过几面却印象极为深刻的女人与她对上视线。
“赵……小姐？”温悦犹疑问。
赵柔意扭身，迈着优雅步子走近温悦，纤纤葱指伸到半空：“太巧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叫我柔意就好！”
温悦熟练地露出得体而大方的笑容，伸手握上去：“我也很高兴在这里遇见赵小姐。”
“你们俩认识？”桑甜甜和付聪异口同声问。
赵柔意替温悦回答道：“认识，”她顿了顿，又看看温悦，一改口风，“曾经去锦市考察的时候见过，温悦是个很优秀的人才，让人过目不忘~”
赵柔意尾调扬起，似乎真的对温悦很赞赏，连带着付聪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又变。
很奇怪，上午付聪对自己那样撒泼、无理取闹，温悦都没觉得很不舒服。但现在付聪因为别人对自己的评价而改变态度，哪怕是极其细微的变化，温悦都觉得心理性的恶心反胃。
温悦不愿再说些没意义的场面话，只拉着桑甜甜草草告别：“那我们先去吃饭了，回见。”
在从公司走到寿喜锅店的路上，温悦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奇怪呢，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渴望去探求这些异样情绪背后的动因。
直到摆满了各种新鲜蔬菜、菌菇和肥牛卷的寿喜锅端上卡氏炉，温悦思路才稍稍明朗清晰。
“悦悦，吃呀！想什么呢？”桑甜甜用公筷将一片煮熟变色的m9和牛夹到温悦碗中。
温悦回过神来夹起散发着清甜滋味的和牛送入嘴中，不忘说一声：“谢谢。”
许是上午第一次吐时将肚子里的东西都吐空了，现在吃下一片牛肉，她瞬间感觉能量满满。
温悦：“甜甜，我想问你一个不是那么得体的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完全没关系的！”
桑甜甜无所顾忌地拍着胸脯，道：“随便问！”
“郝帅帮你出国留学，资助你留学费用，帮你找关系进启天总部，这些，你接受起来内心会不会有些别扭……或者，难为情之类的？”温悦问得小心翼翼。
这是她第一次对别人问出这样越界的问题，这但她潜意识觉得，桑甜甜会是一个真诚的朋友。
桑甜甜放下筷子，思考了好半天。
她很谨慎地问：“你妈妈怎么教你看待这些问题的呢？”
温悦摇头，像是在说早上吃了什么一样平淡道：“我是孤儿。”
桑甜甜咬牙，太尴尬了，怎么正好踩在了雷区上！
但还得接着问下去，于是她又说：“那你们院长呢？院长是怎样教的？”
温悦轻咬筷子一角，很仔细很仔细地回忆曾经院长妈妈是怎样教自己的。
“她告诉我……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除此之外……没了。”
“没了？！”桑甜甜眼珠子快要瞪出来。
她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人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可能我的院长妈妈比较特别，她刻意避免将自己的价值观灌输到孩子身上的这种教育方式，她更多的是遵循我们的天性去抚养我们长大。所以她最常对我说的话就是‘你开心就好’。”
桑甜甜及时调转开导方向：“那你现在开心吗？”
温悦点头：“开心”，又摇头，“也不开心。”
“从前我是开心的，因为我只做让自己开心的事，并没有什么道德上和公序良知上的束缚，我认为只要我不伤害别人，就没什么事值得不开心。”
桑甜甜将筷子放下，手肘拄在桌沿，手掌蜷起撑在脸颊处：“那为什么又不开心了呢？”
“很多人，是很多很多人，他们用血淋淋的现实和教训告诉我，我之前那样做是不对的，是不知廉耻的，是白日作梦，是终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完，温悦深呼吸，这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的心声吐露出来。
这些话，她甚至不曾对沈知寒说过。
“那沈总是怎么想的呢？”桑甜甜全神贯注思考温悦的困境，实话不加修饰地讲了出来。
温悦迟疑抬头，嘴角微微颤动不知是该尴尬地笑笑还是说些什么。
“你、早就知道了。”
想来大概是郝帅告诉她的。
桑甜甜立马想到这一层，连忙拨浪鼓式摇头：“不不不，不是郝帅告诉我的！”
桑甜甜歪头，明眸眯起：“昨晚我看见沈总了……”
“所以，你都知道啦。”温悦低头，为自己之前欺骗了桑甜甜而羞愧。
桑甜甜一脸过来人的成熟，假装捋莫须有的胡子：“这两个人啊，一上过床，再对视，那磁场完全不一样。恰好甜某人我呀，对这种磁场的变化最为敏感了~”
其实昨晚她只是出于对帅哥的尊敬，眼睛不由自主地锁定在站在葱茏树影下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身上。
奈何她眼神太好，一眼就看出来那人是白天刚刚见过的沈知寒，再加上郝帅支支吾吾的态度和刻意躲闪的眼神，桑甜甜确信无疑那个帅得惨绝人寰、堪比谪仙的顶级魅魔就是沈知寒！
纵使郝帅一个劲儿拉着她往外走，但她还是趁机回头看了好几眼。
温悦发现沈知寒并对视的那一刹，她自然也是幸运地捕捉到了，想到这儿她就不禁感叹幸亏平时有磕cp的副业，职业敏感度还是很高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呐！
桑甜甜细细回味，不禁呢喃出了声：“沈总那眼神，占有欲中带着浓浓的霸道，霸道稀释后又是满满的委屈。”
温悦听得牙龈发酸：“没……那么夸张吧。”
桑甜甜脑袋逼近温悦，深棕色瞳色自美瞳边缘露出来：“男人诱惑女人分三个阶段。”她竖起三根手指头。
“哪三个？”温悦问。
“变成猫，变成虎，变成被雨淋湿的小狗。”桑甜甜依次弯下三个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