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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生,便没了娘亲。
没了这群旧仆在,底下的人只会更加欺负他的岁安。
也罢,就当给岁安积福。
“苏德海,去酒窖里取两瓶朕私藏的桑落酒来,”在看到桌上那两个粉嫩的女儿红后,容珩声音一顿。
又道:“从上供的玉壶春瓶中,挑选两个好看的贵重的,给岁安。”
苏德海匆匆折去,又匆匆抱着两瓶桑落酒赶来。
“主子。”
虽然外面天寒地冻,但这一来一回的折腾又让苏德海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滴落。
冰冷的视线扫过下面的一群奴才,发现竟除了苏德海和德福二人,其余人手上、衣袍上到处都是污泥。
将岁安交给苏德海定然是不行的,他才出去了一趟,身上都是风雪,定会将寒气过渡到女儿身上。
权衡了一下,他还是将岁安交到了德福手中,冷声道:“过来。”
德福满脸错愕,但还是抱着岁安公主跟在帝王身后,只见皇上拿着方才的帕子来到书桌前小心翼翼地铺开,在上面写道:
“惟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梁上燕,长相见。
燕双飞,长相守。
没有一个人知晓,他给女儿取名叫“岁安”,只愿绾绾此生安乐,能岁岁年年长相守。
可他只求到了镜中花、水中月,到头只是一场空。
盯着这帕子良久,他才道:“你们还剩哪些事情没做”
“回皇上,只剩下这土还未过滤完,公主娇嫩……”
宋鹤安话还未说完,就见平日里在朝堂上不苟言笑的君王,脱掉身上的大氅,挽起了自己的衣袖……
缓步来到那几处土堆前,掬起一把把土,反复筛选出没有杂质的细土来。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震惊了底下的奴才,宋鹤安欲言又止,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跪在一旁的冬梅却暗自扯了扯他的衣袖,摇头,宋鹤安只好闭上嘴巴。
容珩在众人的注视下,将那些略有杂质的土过了一遍又一遍。
冬梅悄悄退出去将早已在炉上煨着的温水试了试,确定不会烫到岁安,才又拿了进来,放在帝王手边。
仔仔细细过了一遍杂质的细土与温水搅和,容珩将和好的泥土封在瓶口处。
抬眸看了眼桌上的脚印手帕,又看了看手下脏兮兮的泥巴,容珩眉心紧蹙。
一旁的苏德海悄悄捅了捅德福一下,德福立马识趣地抱着岁安跪在容珩眼前:
“陛下,民间是封满月酒时也可以拓脚印的,而且婴孩接一下地气,是不容易生病的。”
被托举至空中的岁安转动着亮晶晶的眼眸,笑呵呵地朝着容珩笑了起来。
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攻破,神色淡漠地拿来那两瓶桑落酒,苏德海既有眼力见地帮着容珩把脚印拓在酒瓶上。
容珩垂下眼眸,死死盯着手里的酒瓶。
那道小小的脚印,让他的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宋大人,你们准备打算把酒埋在哪里还不快带路!”
苏德海扯着嗓子怒道。
“就在梅花树下。”
宋鹤安话音刚落,容珩的半只脚都踏出了门,苏德海急急将大氅裹住岁安后,便又跟了上去。
里面的奴才也只好匆匆跟在天下之主的身后。
一行人走至廊道前,便被容珩一声呵斥骂了回去:
“不用过来,好好照顾公主。”
容珩十分利落地拿起铁锹挖了一个土坑,将封好的桑落酒埋入土中。
随着一层又一层的土将女儿红埋没,容珩的心一点又一点地沉落下去,他又缓缓蹲了下去,从树上采了几支梅花,抖落花瓣一同葬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