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谅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c),接着再看更方便。
不用猜,也知道她性子没半分乖顺,没可能乖乖留下。
粉色水晶吊灯在安子宜睫毛下投出细碎阴影。干干净净一张脸,没有半分风月场所旖旎样。
她似乎不属于光怪陆离、色彩斑斓红港,倔强而黑白分明。
“边生女人多过麻雀牌,还要扣住别人老婆当杠上花?”她甩腕挣开桎梏,醋味来的没道理,没征兆,连自己都要惊讶。
边叙却心情大好,因为,安细细在他面前果然同旁人面前都不一样。
牙尖嘴利,像塞伦盖蒂草原上不够凶猛却依靠智慧顽强生存的小狐狸。
那里水润草丰,但小狐狸食肉。身材娇小却灵活矫健,在大型猫科动物掌缝中成功存活,且分得一杯羹。
他终于掀起眼皮看她,将摸到的红中随手甩进牌池。
再挪动一下肩膀,口中尼古丁渺渺溢出,缠在他身上菟丝花一般没腰骨的女郎也要坐直起来,避让三分。
吹皮立刻挤着满脸痘坑笑:“胡了!叙哥今晚手气背过深水埗公厕,怕不是心思不在牌桌上咯。”
转头再对安子宜讲:“安心住下啦阿嫂,叙哥要女人,蒋申英不敢不给。哪里还要那么麻烦,等他双手送你过来?我们叙哥劲过象拔蚌,包你满……”
“欠揍啊你,滚去码头接货!”一巴掌打到吹皮头顶,暴戾神色却在转向安子宜时化作戏谑,“阿嫂还在长身体,为了工作,也要叫你按时休息嘛。”
“这里吵,送你回家可以,不过,在温书之前,我劝你好好想想,从前都有谁欺负过你,拿一份名单出来。”
又是这样刨根问底,简直比蒋申英还要恶劣。
安子宜瞪着眼睛问:“这也是工作?”
边叙手指捏着牌张,斜睨对面格子衬衫的年轻男人。
那人立刻递出一张名片:“你好安小姐,我刚刚从好莱坞回来,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一口纯正的普通话,也遮挡不住身上浓重的abc气质。
安子宜对此类享受过高等教育的青年有天然信任,顾全礼仪接过名片。
崭新的烫金小卡,名叫聂远。哪里是同事?人家是‘青河娱乐’总经理,她该叫一句boss。
她沉默的档口,聂远已经继续阐述:“对艺人的详尽背调也是支持工作的一部分,根据我的工作经验,这将有利于我们处理突发新闻。”
安子宜眨了眨眼睛,转而狐疑的看向边叙。
边叙摊手,宽肩一耸:“我是暴力狂,不懂这些咯,但比较懂照老板吩咐做事。”
她‘卖身契’已签,又有多大反抗余地?只能绽开一百二十分假笑,礼貌颔首鞠躬:“好的老板,请问上工是否有收工?现在是晚上九点三刻,有没有到我休息时间?”
甜甜一颗溜溜糖,不留余地呛声他。
边叙抬手,没好脸色:“吹皮,送她走。”
她果真道“谢谢老板”,语气同茶楼红旗袍服务生没有区别。
论闹脾气,谁能赢得过女人?
噔噔噔就走,帆布鞋在走廊发出闷声,乌黑的长发散在肩,她没有回头。
边叙嗤一声,推了牌。
丽珠倚着黄铜楼梯扶手吃吃地笑,丹蔻指尖弹落烟灰:“早话过是只小辣椒,你还要往怀里揣?”
他理直气壮:“妹妹仔像我没解开过的华容道,有趣。”
“有趣?单单因为有趣,不像你的风格。”
边叙果然狡黠一笑:“还是丽珠最懂我。”
丽珠便袅袅婷婷走过来,裙摆开叉到大腿,半边花瓶胯往牌桌上一坐,靓得让聂远都睁不开眼睛。
一双含情脉脉眼,却只盯着边叙:“安子宜身上有料可挖?”
“她?做了人家家里两年任人揉扁搓圆的面团,”他伸手,虎口带茧,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有没有料,要看她有没有保镖。”
—
初入夜,蒋宅门口仍然听得到闹市隐隐的喧哗与山上依稀虫鸣。
吹皮叉着腰,看安子宜同蹲在蒋宅门口的杜宾犬人眼瞪狗眼。
安子宜惊讶问:“阿sir?”
吹皮嘿嘿一笑:“见过?熟人啊,那就更好办了。”
安子宜不可思议:“你刚刚讲,公司要安排一位贴身保镖给我,以防我身体出现伤痕影响出镜,这位‘贴身保镖’是‘阿sir’?”
“对啊,阿嫂,你有没有觉得狗狗超级适合这个职位?它武力值拉满,还不会偷听跟讲话。”
安子宜:“……”
“阿嫂,我跟你讲,叙哥真的是天才。这是他亲自养大的狗狗,我都没有想到他愿意给别人……”
安子宜:“……”
“阿嫂,其实你跟叙哥不是更好?‘阿sir’就不用在爹地妈咪之间做选择,好像单亲小孩……”
“打住!”听吹皮讲话,简直像她已经离婚另嫁,人生被更深度捆绑,再也没有可能望到大洋彼岸的自由。她满脸无奈牵起杜宾的狗绳,他骄傲的颈前铜铃叮当,“你不要叫我阿嫂,我是蒋太。”
吹皮却体贴帮她推开了门:“好的阿嫂,我进去帮‘阿sir’引见一下蒋生。”
她一脸黑线,不懂边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进了门如同往常一样,兀自走进小屋。
而‘阿sir’已经积极上岗,无声蹲在安子宜房门前,昂首挺胸,帅过锡兵。
蒋申英显然因为今天意料之外的‘变故’正在书房焦头烂额,木木呆呆,午后刚刚被占尼虎的人警告过要对老婆客气一点,现如今当然对于家中要多养一条狗并无反对意见。
安子宜猜不透边叙究竟要利用她做什么,便索性不在猜测,刷牙洗漱,蒙头睡去。
她只需要抓紧一切时间蛰伏与学习,其余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留给那些无聊又自大的男人。
无论蒋申英或者边叙,终归她不会傻到将未来与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在毅昌大厦笼屋中生存的十八年中,足够她想明白,能解救她人生的,只有她自己。
下周一,她脸上伤痕完全消退,暂时没有工作安排,反而可以按时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