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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可怜可悲的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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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回到住处,坐在桌前喝闷酒,寡酒凉心,悲从中来,时而放声大哭,时而唉声叹气,喃喃自语,懊悔自责。门吱呀一声开了,卿言走了进来,大长老赶忙擦净眼泪恢复常态道:“深更半夜,你来有什么事?”

卿言盯着他半天,大长老借着灯火看到卿言一脸怒气,似有杀意,便又问了一句,卿言这才缓缓说:“我问你,至轩到底被你派去了哪里?”

大长老愣了一下,黯然的说:“他去收粮。”

“不,他死了,被你借水贼之手杀死了。”卿言又恨又悲的说。

大长老并未回答,也没去看卿言,又喝下一杯酒,喃喃道:“我本无意害他,只是想把他调离圣南城。可他死了,终究是我的错。”

卿言哼了一声道:“别装了,那至轩的爸爸呢?”

大长老痛苦的摇摇头道:“他爸爸也死了,但是个意外,路过无人区时遭遇狼群没能幸免。唉!也是我的错,丫头,你有怨恨,就把我杀了吧,我早就无意再活于世。”

卿言一愣,分辨不出这是他的醉酒之言还是真的在忏悔,索性不管,便道:“你当我不敢杀你,可是我不能就这么让你死的不明不白,我要让国民知道,你还有卖国的大罪。”

大长老听到卖国两字浑身一颤,眼神恍惚的望向卿言,这时,门外两个苍老的声音“大长老,大哥。”

进来两个老人,一个是卿言的爷爷,名叫卿颂君,一个是司徒星。这两人当年是大长老亲信部下,一起为国奔波,为民杀敌,情同兄弟。

卿颂君眼带泪痕颤抖的说道:“大长老,你,你怎么能与水贼勾结,将国人性命拱手相送,你,还是我的大哥吗?”说着竟唏嘘不已。

司徒星性格刚硬些,怒道:“大长老,你这般弃子民于不顾,难道就是为了苟且偷生,想当年我们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意气风发,嫉恶如仇,一心为民,你带领我们在边境与水贼四处拼杀,那时的血性呢,理想呢,都丢在贼窝了吗?”

大长老怔了怔含混的说:“二位兄弟这话是从何而来,我,我不明白。”

司徒星掏出一张纸一甩大喝道:“别装了,你看,这是什么?”

大长老接住纸一看顿时面如死灰,惊呼:“这东西怎么在你这?”

“是我给他的。”说话间进来两个蒙面人,正是城外那两个水贼。

大长老惊骇,一指:“他们是水贼,快叫人将他们擒住。”

水贼笑道:“老东西,别费劲了,以为擒住我们就万事吉了,你手里的是复印件,原件已被我们送回南江岛了。”

大长老环顾四周,想不明白水贼怎么和自己信任的兄弟搅在一起,遂把心一横哈哈狂笑道:“哈哈哈哈,并非我贪生怕死,只怪我身不由己,所有错我一人承担,只要我死,你们便休想再祸害我国民。”说完从桌下拽出一把短刀,就要自刎。

水贼忙道:“且慢,你死了账还在,别忘了你的字据上有你的手印。”

大长老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说着挥刀猛地砍向自己的手腕,咔嚓一声,整只手应声而断,手臂断处鲜血喷射,又抓起断手扔进了火盆,疼的满头是汗咬着牙说道:“这样我死了就死无对证了。”

这场面令在场之人无不骇然,都愣住了,只听门口有人大喊一声:“快止血。”

喊话人正是路问天,卿颂君和司徒星赶忙一起给大长老止血,治疗包扎,处理这等断手的外伤对于圣南国老医者来说轻而易举,只是那断手被烧,已经无法接上了。

路问天来到大长老近前,对着众人说:“这件事对于你们局中人来说难免不清,可我这个局外人却感到事出有因,大家难道不想听听大长老有什么话说吗?”

大长老缓过来,看见那两个水贼竟是假扮的,疑惑的看向路问天,路问天安抚道:“大长老,你放心,水贼已被我们消灭干净了,从此后边境再无水贼作乱,你的国民安全了。”

大长老仰倒在椅子里,悲凉的喊道:“上天保佑我圣南国,我死也瞑目了。”

接着,大长老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扫视在场的人,许久,把埋在心里,压了七十多年的秘密慢慢道来。

“我和哥哥带领族人历尽艰险来到这里建国,我哥哥领着国民开荒种田,我带领颂君和司徒抵挡水贼,可水贼狡诈异常,利用木车的迅捷总能在我们顾及不到的地方侵入,我们又追击不上,便一直处于被动,屡屡眼看着他们得逞却无计可施,直到在不久后来了一位年轻的姑娘,这姑娘身怀绝技,知识颇丰,不仅教授我们农耕之法,还教我等三人武术,和我们一起研究抵御水贼的方法,她通过考察发现我国国力孱弱,无法在漫长的边境线上筑墙结寨,而且被动防御也是下策,故想到议和,便和我几人去与水贼谈判,水贼之所以劫掠就是因为不事农耕生存无着,姑娘便也教授他们农耕之法,并在南江南岸开垦一大片农田,水贼也乐得这样一劳永逸,便缔结盟约,姑娘做完这些就渡江北去了,我们也就和水贼相安无事了三四年,如果就一直这样延续下去,我国也就没有了之后七十年的灾祸,可是,都怪我当时年轻气盛,三十年来看到太多因水贼祸害而家破人亡的国民,心中激愤难平,就背着我哥哥带人将水贼江岸的农田系数破坏,还杀了耕作的水贼,还抢夺了江边他们的渡船,妄图登岛捣毁他们的老巢,可我们在水面上哪里是水贼的对手,结果渡船被撞毁,我带去的人全都淹死了,我被水贼捞起押到岛上,他们的大长老用我狠狠敲诈了我哥哥一大批物资,为了救我哥哥还被迫与他们订立盟约,答应每年供奉大量粮食和物品,可水贼无信,不满足供奉,复又劫掠,我哥哥一气之下就病倒了,任凭我国高超的医术也药石无灵,他这是在一心求死呀,是我害死了我哥哥。”

路问天从大长老嘴里得知了圣南国尘封的历史,而这些在圣南国老一辈人中,是讳莫如深的。

听到这,卿言道:“你们果然和水贼有盟约勾当,既然水贼再次劫掠,那你后来怎么就改变国策,施行人口等级,并划分层区严密隔绝呢?不是方便水贼作恶吗?”

大长老叹口气说道:“事已至此,我也就不隐瞒了,这个国策是我哥哥定下的呀。”

大家一脸茫然,尤其在场的圣南国人。

大长老接着说:“在立国初期那几十年,由于国家举步维艰,又加上水贼作乱,各个族群就有头领对国家失去信心,已显现分裂的迹象,并且危机日盛,暗流涌动,我哥哥便考虑将各大族群分隔开来,各层区实行高度自治,即相互依存又能满足存有异心的头领的权利欲望,隔绝信息交流实则是避免相互扰乱,不让居心不良的人有机会作乱。我国在城邦时代时就是单纯的研究医学,对治国之道实在缺乏经验,此举是我哥哥能想到的唯一有效的办法了,只要能保住国家完整。”

路问天说:“这样就置边境村民于险境了,他们就只能单独去面对水贼。”

大长老苦涩道:“就算不实行隔绝政策,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制衡水贼的,这些颂君和司徒都是明了的,如不这样,水贼就会在全国四处开花,到处为害,国家可能早就分崩离析了,这也是万难之下的选择。”

卿言道:“既然这样,你今天为何甘愿受制于水贼?”

大长老道:“还要从当年说起,我哥哥当初和他们订立的盟约并不是同意他们劫掠我们,只是用我们的粮食换取和平,可他们却以此在边境散布谣言,说我们在盟约里同意他们任意劫掠,我之所以甘于就范,还是因为我哥哥的临终托付。”

大家齐呼:“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