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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真相大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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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晚,圆月早已凌空而照,洞室内路问天垂头而坐,沉默不语,老先生自是不会有任何声响,洞外秋虫鸣叫声声传入洞内,良久,老先生终于动了,他重又带上那大大帽子,遮住全部脸,站起身,掀开布帘,向着洞外走去,路问天静静跟在身后,洞口处镶嵌一圈月光,幽凉清明。

两人站在洞口向外望去,空旷的半山平台,四周掩在树荫里,微风扰动树影,搅乱了平静如洗的月光,微风也吹动了老先生大而低垂的帽檐和袍袖,路问天看着身旁这个机器身躯,陷入恍惚中,老先生越是如机器一般的沉静,他越能感受到,在这身宽大的衣袍里面,是一颗苍凉又凄哀的心。

不一会,山下火把晃动,走上来裘不同和展星河,二人见到老先生立在洞口,甚是吃惊,继而躬身行礼,裘不同禀告:“老先生,我二人依您吩咐去查明楼堂主的死因,果然与目击者所言不同,他并不是当胸受拳击致死,而是死于后脑受撞击所致,经过在现场仔细搜索,发现屋中桌角有些许血迹,楼堂主后脑创处也与桌角形状吻合,由此断定是楼堂主失足跌倒撞到桌角不幸身亡。”

展星河接着禀告说:“当我二人刚想就此结案,可是在桌子下发现一个酒杯碎片,但那只碎杯却没有看见,继而我二人又仔细勘察,发现地面上有不易察觉的两个蹭滑的脚印,这分明是打斗中用力形成的,正常走动不会有脚印,更不会用这样的滑蹭脚印,由此判断,当时楼堂主与人发生过打斗,而凶手行凶过后,将现场整理过,只是遗漏了酒杯碎片,脚印也没有擦干净。”

裘不同说:“我们又询问了当天在场的人,人们都说,楼堂主和路先生比武完毕,路先生就走了,而在场的众人也被楼堂主轰走,只是,石天破没走,当有人再看到石天破时,是在四个多小时后了。”

老先生说道:“将花庭主,紫搂主,南门燕,三地主事的先生们和德高的长者,还有石天破都召来,再把楼堂主的尸体抬来。”

“是!”“是!”二人领命而去。

看着二人离去,老先生说道:“你可曾记得我方才说过,你是五百年来唯一见到我真面目的人,你可知我为何如此?”

路问天摇头道“晚辈不知。”

老先生道:“我曾走遍大半个地球,一心想找到能继承我所储存的整个人类文明的成果,可惜没有找到,今天终于让我等到你,所以,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路问天不解的问:“继承?为什么你要有这种想法,你不是”路问天是想说你不是机器人吗,又不会死,为什么要招人继承。他没有将话说完,实在是在他心里不愿也不能把老先生视作机器人,因为这个机器人的思想和智慧几乎是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

老先生似是明白路问天的想法,说道:“我虽然是个机器人,但也无法做到永生,我的生存全靠一个微型核燃料能量块,它的设计使用年限是一千年,现在已经是超期运转了,所以最近一二百年来,我的故障越发频繁,每每需要重启来修复,刚刚在洞室内就发生了一次。”

“难道就是你的那句胡说?”路问天猛然想到了两人谈话中唯一一处异样的地方。

老先生道:“是的,每次故障前我都会不自知的说些混乱的话,或做些混乱的事,我担心随着故障频发,越到最后越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在我还意识清醒时,要把我所有的东西都传授给你。”

路问天道:“老先生,多谢您的抬爱,难道这么多年就真的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吗?”

老先生道:“七十年前,有一个人,就是你的前辈,风铃,我几乎就要完成我的愿望,怎料她半途而废,不告而别,可能,在某个地方还有个她割舍不掉的人吧,真是可惜。”

路问天道:“晚辈实在不知当年风铃首领为何不告而别,可是我能有今天的成就,正是一路循着风铃首领的足迹,也自认为是在完成风铃首领的遗志,至于说割舍不掉的人,我也曾有过,她死在我的怀里。”说到这,路问天心里忍不住隐隐作痛,神色黯然。

老先生道:“割舍与否与生死无关,正如你,她的死令你更加难以割舍。”

路问天长呼一口气“是啊,我能来到这里,正是因为要逃离伤心地,也是我要找到您为我解脱痛苦的初衷。”

“心有伤,到处都是伤心地,你的苦只有你可解,可这种人尽皆知的大道理,又有几人能做到,大道理非虚,自有大智慧,你是有大责任、大使命的人,心里要装得下天下,装得下万民。”

“您是想让我忘了她?”

“不,你要记住她,永远记住她,何时想起她,心里有欢喜,便再无苦。”

路问天闭上眼睛,细细回味老先生这直白又深奥的话。

老先生又说道:“人生缘起相遇,缘灭分离,终究离别才是主题,所以更要珍惜相遇为伴的人。”

路问天脑海里不由得映出柳无然的身影,时而真实,时而虚幻。

良久,山下人声嘈杂,脚步纷乱,火把攒动,裘不同和展星河已经将召唤之人悉数带来,人群中还跟着栖云,栖云等在花家,坐立不安,焦虑的等着路问天,本想独闯圣居山,可又怕给路问天惹来麻烦,见到有人来唤花间月,便不管不顾执意跟来。

岭西三地的主要人等齐聚在洞前平台,有两百多人,栖云远远望见路问天站在洞口,便快步跑上前扑到路问天怀里,小声说着“可担心死我了。”

路问天拍拍栖云,笑着说:“我这不是好好的。”说着将栖云拉倒一边。

岭西众人见到老先生现身,都诚惶诚恐的深深施礼,齐声叫“老先生。”他们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老先生了。

老先生一动不动的站着,一指楼公复的尸体,裘不同和展星河便将勘验的结果当中宣布,众人尤其南门燕大为惊讶,只有石天破低头战战兢兢的不做任何表现。

裘不同走到他面前用不大不小却极为严肃的声音说:“你有什么要说的?”

石天破忽的跪倒在地,大哭道:“是我,是我,我该死,我不是人,是我害了师傅!可我可我实在是无心的,呜呜呜”边说边打自己的耳光。

南门燕也咬紧嘴唇掩面痛哭,这是她和楼公复最心爱的徒弟,一直当做儿子看待,真是心如刀绞。

裘不同厉声道:“仔细说来。”

石天破哽咽的说道:“那天,路先生和师傅比武完毕,众人都走后,师傅将我痛骂一顿,我和师傅起了争执,师傅便打我,我开始任凭师傅打我,可我心里实在有气,想不通师傅为何因为一个外人迁怒我,我也不知怎么了,就鬼使神差的躲闪招架,大概是师傅喝醉了,一脚踢向我竟站立不稳仰面摔倒,谁想偏偏磕到桌角,我赶紧去扶师傅,可是师傅他他怎么就死了呀我不想的呀,我该死,杀了我吧。”

说着痛哭流涕的爬向南门燕,抱着南门燕的腿,大哭“师母,师母,我不是人,您杀了我,我给师傅陪葬。”

南门燕此时也没了主意,低头看着石天破,又恨又疼,伸手颤抖着摸着石天破的头,哭声更甚。

真相大白,人群中有叹息,有愤恨,突然,半空中一声长啸,众人都屏声静气,老先生说道:“石天破,你虽无心害师傅,却已心中先起嗔怨,非善,而后却不思悔过,反嫁祸他人,是恶,想我岭西创建以来百年,人心向善,从无一人心生恶念,更无一件伤人之事,你已铸成大错,唯有先真心悔改,再向你师母和路先生领罪。”

石天破哭道:“弟子真心悔过,只求师母赐我一死。”

南门燕掩面摆手,哭着跑到后面,由族人老妇搀扶坐下。

老先生见状道:“既然你的师母不忍心制裁你,那你就交由路先生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