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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妈，您说在老家的月亮是不是和这里一样的？”
月桂的冷香浮在半空，黝黑的树枝似无数只鬼怪，在夜风中，张牙舞爪，龇牙咧嘴。
望舒学着她的样子，背靠着墙壁坐着，一双手抱住膝盖，仰望着夜空，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张妈妈原本不想搭理她，只见她又接着说道，“他们说，生辰那日，对着月亮许愿很灵。”
说完后，她就闭着眼睛，捧着脖子上的那枚铜钱，十分虔诚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张妈妈，以后晚上守炉子的事还是您来好了，我不喜欢熬夜，就当我请您帮忙。”
她也不等张妈妈是否点头答应，起身就走。
张妈妈看了一眼脚边的那壶酒和下酒菜，忽而记起，望舒被卖到这里后，就已是无依无靠了，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且从未做错过什么。
“我不生你的气了，以后别送吃的过来了，被人发现了，非罚你不可。”
望舒回头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懋原本是在祠堂罚跪，刚溜出来透透气，就瞧见了这一幕。
这几日他也听驼云说起过此事。
她几乎每日忙完了，都会上这里来坐坐，来了后，也不说话，张妈妈说了她，也不还嘴，只是一直沉默着，差不多时候了，不用别人赶，自己就回去了。
换作别人，只怕被张妈妈连骂两回，就受不住了，可她偏偏坚持下来了。
一时，谢懋不知道该说她倔还是执着。
陈家舅姥爷走了后，他不仅功课增加了，陈老太太对他的要求也更加严格了，望舒的事只能让驼云在暗处盯着，好在谢府人口简单，她过得也算安稳。
“喂，新来的。”
望舒来到自己常呆的地方，刚坐下，就听见后面有人叫自己。
扭头只见一个穿着小厮衣服的人正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她看了看四周，四周无人，应该是在叫自己了。
只是这说话的语气，让她皱了下眉头。
“这位姑娘，我是少爷院子的水谷，今日犯了点错，被罚不能吃饭，这会儿肚子饿了，就想找姑娘讨点吃的，还请姑娘行行好。”
待小厮走近后，望舒看清楚了他的脸。
他的肤色极白，如同一块上等的羊脂玉，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扬，眉眼矜贵，眼尾如匀了胭脂，眼神温和，仿佛揉进了月色。
通身矜贵，儒雅，身上的小厮才穿的衣服硬是被他穿成了华服。
那么一刹那，望舒险些以为是月宫的神仙下凡来了，一时定在了那里。
回过神来后，她红着脸，不说话，迅速跑开了。
谢懋扯了几下自己身上的小厮衣服，刚才的那番话，不过是临时起意，没想到会吓到她，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登徒子。
当他以为她不会再回来时，她又回来了，一手端着一个碗，一手拿着两个馒头。
“给你。”
不多不少，轻轻的两个字。
声音还是轻轻柔柔的。
碗里装的是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