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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懋将自己从前如何反击对手的事如数家珍，全讲了出来。
听到最后，望舒噗嗤一声笑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我从前竟然没有想到。”
“他们也就只敢在自己的同伴面前耀武扬威，到了大人面前，个个怂包，揪住他们几个小辫子，暗地里捅到大人面前，足够他们吃一顿板子了。”
听见谢懋眉飞色舞地描述自己过去的事，望舒仿佛在听故事一样，只觉得有趣。
“望舒，下回被别人欺负了，不能只生闷气，要学会反击。”
望舒偏着头想了一会儿后，又摇摇头，“我说不过他们，更打不过他们，而且他们只是说了我而已，并未做其他事。”
谢懋想了想，她太过善良了，以后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有我在，在谢府，不会有人欺负你的。”谢懋停顿了一下，“望舒，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望舒想了一下后，摇摇头， “不想，这里很好，府里的人对我很好。水谷，你今日是怎么了？我听春喜姐姐说，少爷不太好说话，让我日后避着点，省得犯了错，惹少爷不快。”
谢懋原想替自己说几句好话，可想到她这阵子和春喜说话的时候比自己还多，来往也更密，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想肯定不是少爷骂你了。你就在少爷身边当差，对少爷的脾气秉性最是了解不过了，可我从未听过你说少爷的半句不是。”
望舒自问自答，说完后，仍旧想不出水谷为何会不高兴。
倒是让谢懋的心里舒坦了几分，对望舒似乎又多了许赞赏。
“原来你不信这话。”谢懋脸上的笑意几乎是藏不住了。
“嗯，你从前对我说过，不可人云亦云，我在想，若是少爷真的不好，哪里会每日让你上这里来躲懒。”
“真聪明！”
谢懋毫不吝啬对她的赞美，说完后，仰头看着天边的月亮。
“其实今日是我的生辰。”他略微顿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意，“也是我父亲的忌日。”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父亲就是这一日走的，在这之前，他已是强弩之末。
那日天尚未亮，黑夜似一只张开大嘴的鬼怪，吞噬了所有的光明后，甩出一道道闪电，紧接着，平地一道惊雷乍起，滂沱大雨，铺天盖地。
风从黑色的雨云里刮了过来，似千军万马，将落叶从地上轻轻卷起后，又重重摔下。
他早早就被奶娘从被褥里抓起来后，穿上新做的衣服，披着斗篷，带到了父亲的院子里。
那时，他已经有许多日不见父亲了。
再次见面，只觉得他清瘦了许多，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了。
他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摆着一幅踏雪寻梅图，见他来了后，特别高兴，招呼他过去后，牵着他的手，教他鉴赏字画。
母亲在一旁静静坐着，嘴角含笑，眼底却有一团抹不开的愁。
“孩子，父亲给你取了个字，叫承言可好？”
说罢，握住他的手，在他亲笔所画的踏雪寻梅图上，写下了承言二字，字迹清隽，力透纸背。
写完后，他感觉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
忽而一阵急剧又猛烈的咳嗽，随后点点猩红在雪梅上绽放。
随着母亲一声惊呼，他很快被奶娘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