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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谢府竟然落魄到这般田地了。”
翠环挖了一点香膏，仔细地抹在陈娇娇的手上，烛光下，一对柔荑宛如葱白，水嫩嫩的。
陈娇娇的吃喝用度是整个陈府最好的，这些年的真金白银养下来，在吴州也是远近有名的美人儿，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均被她祖父以岁数尚小打发了。
她怎会不知道，那不过是借口，她日后的夫君绝不是一般人。
一时落魄的谢府和出尘的谢懋让她有些踌躇，只觉得可惜。
她叹了口气，“翠环，让她们都下去吧，我困了！”
望舒从陈娇娇的屋子里出来后，只见张红花站在屋檐下，冲她招手。
望舒过去后，她先是摊开手掌，打开帕子，只见帕子里放了几块点心。
“这是表小姐赏的，你别说，味道还真是不错。肚子饿了吧，快点吃了它。”
“谢谢红花姐姐。”
望舒接过点心，她只吃了一块后，又重新包了起来。
“一会儿，我把帕子洗干净后，再还给你。”
张红花见她只吃了一块，以为她不喜欢，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荷包。
“这是表小姐给的赏钱，下午时，你在厨房，我就替你也要了一份，甭管多少，蚊子腿也是肉。”
张红花刚把荷包塞给望舒，忽然屋子门咯吱响了一声，只见翠环从里面探出半个头，她往两边望了一下，见到望舒后，关上门，走了过来。
“望舒，我家小姐每日早上起来都要喝一杯茶水，那泡茶的水必须是梅花上的雪水，明日一早你就送些过来，记得，那雪水必须是刚取的。”
翠环说这些话时，头颅抬得高高的，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望舒听后，只回了一个是，翠环似乎有些不满，用鄙夷的眼神瞟了她一后，说了句，“连个下人的样子都没有。”
说完，她就回屋了。
张红花站在暗处，翠环刚才一直没有看到，她走后，张红花轻轻摇头，“啧啧，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望舒一心想着翠环提到的梅花上的雪水，她想了想，说道，“红花姐姐，咱们府里好像没有梅花。”
张红花听了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事交给我好了。明日一早，我保证送到你手里。”
望舒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张红花见她不放心，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下午不是说，今晚还要送鞋子给水谷吗，还不快点去。”
被张红花一提醒，望舒很快想了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
“红花姐姐，我先回去了。”
她走得很急，一路上，脚底滑了好几下，摇摇晃晃的，像只小呆鹅，张红花见她这副模样，在后面捧腹大笑。
望舒去的时候，谢懋已经到了。
冬日的夜晚，清清冷冷的，夤夜只余一盏星火。
谢懋披着斗篷，站在大石头旁，手里拿着画卷，侧脸隐匿于灯火之后。
望舒抱着鞋子，慢慢走了过去，还未开口，一件带着余温的斗篷就落在了她的肩上。
“这边太冷了，随我去一个暖和的地方。”
斗篷披在望舒的身上有些长了，她腾出一只手提起斗篷时，手里头的鞋子被谢懋接了过去。
“前阵子给你做了两双鞋子，也不知道合不合脚，一会儿你试试，若是小了，我再给你重新做一双。”
谢懋长眉微挑，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鞋子。
这是第一次有人替他做鞋子，平日里他穿的鞋子都是府里的婆子做的。她们做的鞋子结实耐穿，但他的脚长得快，有时鞋子才做好，就已经穿不下了。
婆子们为了省事，就会刻意做大一些，穿在脚上始终是不合脚。走路时，脚趾头会下意识顶住前面，防止鞋子掉了，如此一来，就不敢走得太快，甚至是轻易不敢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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