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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懋的心中一暖，漆黑的眸子里带着细碎的光。
“合脚，合脚。”
只消一眼，他就知道合不合脚。
“一会儿还是试试吧，从前我娘给我做鞋子，都会让我试好几回呢，她说鞋子合不合脚，试了才知道。”
屋檐下的灯笼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里面的烛火噗嗤了一下后，又亮了几分。
谢懋将望舒一直带到了谢家的祠堂。
他推开门时，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原来谢懋早已在这里生了一个火盆子。
望舒在门外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时，谢懋已经将她身上的斗篷取了下来。
“快进去吧，今晚雪大，容易受凉，这地方平日里没人过来，你尽管放心。”
望舒这才跺了跺脚，抖落鞋面上的一层积雪后，跟着谢懋走了进去。
她怕冷，刚刚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她就已经冻得不行了，见屋子中央放的火盆后，急忙将两只手伸了过去，放在火上烤着。
待冻僵的指头能活动了时，她将谢懋放在一旁的斗篷取了过来，摊在手中，放在火盆子上烤着。
绵绵白雾从斗篷里飘了出来，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烛火随着夜风摇摇曳曳，谢懋换好鞋子出来时，望舒的脸已经被炭火烤得红扑扑的，像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
“望舒，你看！”
谢懋特意在她的面前转了个圈，似乎得到了一件了不起的宝物。
望舒放下斗篷，伸出一个指头轻轻在他的脚尖那里按了一下。
“嗯，刚刚好，不过明年开春时，肯定会小了。”
“你怎么知道？”
谢懋又将鞋子换了回来，手里握着新鞋子，坐在了望舒的身旁。
“我们村的水牛哥跟你差不多大，个头窜得快，婶子每次都骂他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每年开春时，婶子忙不过来了，都会让我帮忙一块纳鞋底。”
提及从前的往事时，望舒的眉头舒展了许多，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扬，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看到她提到水牛哥时的神情，谢懋忽然心中多了许酸涩的味道，他握着鞋子的手紧了紧。
“你从前也常给，给水牛哥做鞋子？”
连谢懋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话里藏了一丝酸味儿。
望舒将手中的斗篷翻了个面儿继续烘烤着。
“我家穷，帮婶子纳鞋底可以换钱补贴家用，有了这些钱，家里就能多养活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解你了。”
谢懋莫名松了一口气，眼神陡然亮了几分，明晖如织的火色在他的眼底灼灼燃烧着。
“嗯？误解什么？”
望舒偏着头看向他时，谢懋单手握拳，放在嘴边假意咳嗽了一下。
“我以为是，是，”谢懋顿了一下，“没什么，是我听岔了。”
“这个给你。”
言罢，谢懋和望舒几乎同时拿出了自己的糕点，不同的是，望舒的糕点是用帕子简单包着的，而谢懋的糕点显然是外面买的，光是打包，就费了不少心思。
望舒一愣，下意识想收回自己的糕点，却被谢懋快速拿了过去，捏着其中的一块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你也尝尝我的那份，是朋友送的，还行，不过没你做的糕点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