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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上的积雪陡然滑落，哗啦一下，坠落在了望舒的脚边。
望舒吓得缩着脖子，身子往后移，悄悄将自己藏进了角落阴影里。
很快大门被人打开了，几个婆子拥簇着富贵胖妇人走了进去，大门随之又啷当一声被关上了。
很快里面传来了咒骂和拉扯声，不一会儿，一个女人的哭泣声传了出来。
“小狐狸精，竟然敢勾引老娘的相公，今日就让你看看老娘的厉害。”
这是一个正室捉外室的故事。
望舒曾听府里的人说过好几回了，大家都将这些事当成了茶后饭余的闲聊，今日她也是头一回遇见。
院子里面的哭泣声此起彼伏，望舒站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听着，听着，她的身子一怔，只觉得里面的哭泣声有些耳熟。
她急忙跑到了门口，支起了双耳，想听得更清楚些，只是里面的哭泣声忽然就消失了。
她并不死心，来来回回在门口走了好几遍，里面仍旧没有了哭泣声，仿佛方才只是她的错觉。
她抬了抬手，想敲门问个明白，最后又把手放了下来。
这般冒冒失失的去问，只怕方才那个妇人连她也不会放过。
“是英子姐吗？”
望舒重新站回了角落里，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旁边的院子，不敢松懈。
她的心情如同潮水般起起落落。
她希望是，却又希望不是。
谢懋的马车赶到时，望舒正蹲在地上，用一截树枝在雪地上划来划去，依稀可见是一个女子的模样。
谢懋从马车里探出了身子，“快上来吧，一会儿天黑了，府里的门也关了。”
望舒一听，点点头，扔掉手中的树枝，只见雪地上女子的画像栩栩如生。
她站了起来，走过去，把手递给了谢懋，谢懋轻轻一拉，就把望舒拉了上去。
马车徐徐往前走着，马车轮子在雪地上碾出了两道长长的车辙。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很快，雪地上的画像和车辙再次被大雪一点一点的覆盖，最终消失不见。
马车是谢懋租来的，不算大，但里面样样俱全，旁边还放了个火盆，掀开车帘子，一股热气直往她的脸上扑了过来。
桌子上摆了一壶热茶，望舒解下斗篷时，谢懋已经替她倒好了一杯茶水。
“快喝了它，暖暖身子。”
望舒捧着茶杯，冻僵的十指慢慢恢复了知觉。她悄悄抬了抬脚，雪水已经浸透了她的鞋子，脚趾头又肿又痛，估摸着是往年的冻疮又复发了。
“这是我方才随手从路边买的，你先换上。”
谢懋慢吞吞地将自己藏在衣袖里的一双鞋子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一双普通人家常穿的鞋子，应该是附近的百姓做好后，拿出来卖了，贴补家用的。
鞋子做得很用心，针脚细密，鞋面上还绣了一枝含苞待放的梅花。
望舒一眼就喜欢上了它，拿着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