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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妈用烧火棍轻轻拨了一下炉子的柴火，“她那一把岁数了，竟然还要遭那样的罪，还好被春芳发现了，这才捡回了一条老命。”
她说了一半后，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悄悄说道，“我听郑妈妈说，当年春喜的爹跟少爷院子里的一个丫头勾勾搭搭的，后来据说他欠了一屁股赌债，扔下老婆孩子跑了。”
“柱子说前段日子在酒楼见到有一个人和春喜长得特别像。要我说，这人就是没良心，老了，折腾不动了，就想让自己的媳妇孩子替自己养老。”
“春喜姐姐的命真苦！”
“但凡家里日子能过得去的人家，谁会把自己的孩子卖给大户人家当下人。她命苦是真的，心思多也是真的。”
张妈妈拿着抹布，端起药罐子，将熬好的药汁，倒入碗里。
“再凉凉，就把它给喝了，我这就去把那只老母鸡杀了。”
望舒用勺子拨了拨碗里的汤药，舀了一勺子，吹了吹，放进嘴里。
没有预料之中的苦，反而有一丝甜味。
这是她第二次喝到有甜味的药。
上回，张红花替她煎的药里，也有同样的甜味，只是她当时不太清醒，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
她这才发现，并非世上所有的药都是苦的。
喝完药后，她收拾了一下，想过去帮张妈妈一起杀鸡，却被张妈妈赶了出来。
无奈之下，她干脆在一旁帮忙生火。
谢懋今日就没那么顺利了。
昨晚一宿没睡，从书堂回来后，直接被陈老太太院子里的人请去祠堂。
来请他的人是春芳，在路上，春芳偷偷对他说陈老太太今日出门回府后，就一直呆在祠堂里。
谢懋刚踏进祠堂，陈老太太就让人把门关上了。
祠堂只剩她们祖孙二人。
“跪下！”
陈老太太给谢家的列祖列宗上完香后，头也不回，让谢懋对着牌位跪了下来。
随后，一记家法拍在谢懋的后背上。
“你可知道你哪儿错了？”
陈老太太握着家法，不动声色地盯着谢懋。这一拍用总足了力气，但她终究是岁数大了，力气大不如从前，谢懋并未感觉有多疼。
“孙儿不知，还请祖母告知。”
谢懋的确是不知道，他过来的路上，他仔仔细细地将最近的事理了理，也没有理出个头绪。
距离上一次挨打，已经许久了。上回挨打，是因为他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喜欢作画。
画？
谢懋的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他双手撑在地上，默默琢磨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当着你父亲和列祖列宗的面，你竟然还敢撒谎。”
陈老太太又在谢懋的后背上拍了两下，“知错不改，枉为谢家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