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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病发时,距离成王叛乱已经两年,离外祖父过世也已有两年,我想定是我父亲撞破了什么秘密,引来了杀身之祸。那些人当时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定是因为以我外祖父的医术,定能查出此事。”
“后来成王叛乱,我外祖父替圣上挡了一刀,为此丢了性命,幕后之人没了忌惮,就偷偷加大了药量,我父亲才会毒发身亡。”
“驼云的身世,如今也有人在查了,我在想,这会不会同一个幕后之人。这两件事,看似毫无关联,但其实目的是一致的。”
“骆大人当年被人揭发后,那个揭发之人就凭空消失了,最后户部落入了当时的宸嫔娘娘的娘家人手中,成王叛乱后,立下大功的是裕王。”
“上回,我听那位李公子提起,裕王如今是鲁王的人,而鲁王正是宸妃娘娘膝下的皇子。”
“如此看来,他们早就在下这盘棋了。”赵淮摸了摸自己短须,“我不知道这事是不是与此事有关,姑爷当年掉过一个笔袋,他以为掉在了字画店,还让我出去去找过,但是没有找回来。当时姑爷就以为是被别人捡走了,这事就没有过问了。”
“依照你的推测,姑爷平日里都是坐马车出门的,唯独去成王府那次,他担心会被人发觉,就只身一人前去的,那个笔袋定是掉在了成王府,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所有的线索慢慢穿成了一条线,距离真相也越来越近,谢懋甚至感觉,只要轻轻一拨,就能看见真相。
可偏偏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推测,那团迷雾仍旧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还引来了新的问题。
“他们原本想把这事嫁祸给成王,只是没想到成王会叛乱,当年宫中那位贵人是开元二年中毒的,我父亲是开元三年去的成王府,成王是开元四年叛乱的。不知道父亲当年到底发现了什么,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谢懋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两桩事,可中间却有似有若无的联系。
“这会儿就算能找到证据,恐怕还不能为父亲报仇,对方能得到寸断肠的毒,就绝非寻常之人。”
谢懋从衣袖抽一本书,就着火盆看了起来。
赵淮干脆往地上一躺,望着头顶上的房梁发呆。
“如今圣上膝下的几位皇子都已经长大,日后恐怕还会有一番争执,你迟早会步入官场,到时不要急于站队,良禽择木而栖,能缓一日算一日。”
“上回那个李公子品行端正,胸怀天下,但背后的母族式微,真有那么一日,倒不失为一个良主。”
“赵叔,你打算去哪儿?”
谢懋合上书,转头看着赵淮。
赵淮叹了口气,“你如今的功夫远在我之上,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如今你已长大,不需要我来保护了,等我恢复了记忆,再决定去哪儿吧。”
“赵叔,谢府就是你的家,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他日若是有需要之处,尽管开口。”
“等你小子成亲时,我再过来讨杯喜酒喝。”赵淮坐了起来,继续往火盆里添了几块木炭。
“望舒那丫头不错,老太太那关只怕不好过,你日后恐怕要费点心思了。”
赵淮与谢懋亦师亦友,二人素来无话不谈,此时提到望舒,谢懋的眼神忽然亮了几分。
“嗯,我知道,何止祖母,只怕她自个儿都不会同意,她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万一知道了,以她的性子,定不会再搭理我了。”
“难得见你有撞南墙的时候,这事你就要跟姑爷学学,姑爷当初为了讨小姐欢心,可是没少说好话,那哄人的话,跟不要钱似的,我听了都脸红。”
“隔三差五就送些东西去哄小姐,小姐每回出门,附近必定都有他,什么巧遇,都是假的,天上的仙女遇到他了,都忍不住要下凡。”
这并非谢懋头一回听赵淮提自己的父亲了,从前说的最多的就是他父亲对字画的痴迷,却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面。
“好女怕郎缠,以后多跟姑爷学学,别整日学人家锦衣夜行,等那丫头自个儿开窍,你恐怕还得再等十年。”
谢懋点点头,“赵叔,你说得对,不过她还小,再等一两年也不迟。”
“你是想着有了功名在身,日后在老太太面前讨要她也容易些,这主意不错。”
“不是讨要,是娶她为妻。”
谢懋盯着烧得正旺的火盆,眼前突然浮现那日在马车里时,望舒在火盆里烤火的情形。
那对玉足乍然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他只觉得身子有些热了,悄悄往后挪了挪身子,离火盆稍稍远了些。
赵淮手中的木炭猝不及防地掉在了地上。
“少爷,你比姑爷还要痴情,当初你还在小姐肚子里时,老太太想往他屋子里塞人,姑爷不仅没同意,还故意对外称病,直到你出生了,他的病才好。”
“望舒不一样,她是个丫头,你想娶一个丫头为妻,老太太绝不会同意。不过这事,我也没有主意,还得靠你自己,望舒那丫头命苦,你日后莫要辜负了她才是。”
赵淮轻轻拍了拍谢懋的肩膀,站了起来,“我先回去睡了,这天儿还冷,一会儿我让驼云给你送床被子过来。”
说完,他拉开门就走了。
谢懋抬头看了一眼外面,一弯新月正冷冷清清的挂在半空中,白色的雾气在竹林中穿梭,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起身一看,只见望舒提着一个篮子往这边过来了。
谢懋急忙起身走了出去,望舒见到他,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待她走近时,谢懋才瞧了个真切。
只见她的头发和睫毛上都沾上了露水,一双手冻得微微发紫。
“望舒,你怎么来了?你的病还未好呢。”
“今日张妈妈杀了一只鸡,炖了鸡汤给我喝,我给你留了个鸡腿。”
进去后,望舒掀开篮子,从里面端出一碗鸡汤。
“还好,还是热的,趁热喝了它吧。”
“你还是留给自己吃吧,这是张妈妈给你补身子的。”
“我已经吃过了,今日厨房还添了几个菜呢。”望舒把碗塞到了他的手中,“你快吃吧,张妈妈还在等我回去呢。”
说完,她把手放在火上烤了起来,谢懋忽然记起了赵淮刚才说的那些话,于是说道,“望舒,倘若我不是水谷,你会不会生气?”
“水谷,你是不是今日被罚了不开心呀?你不是水谷,能是谁呀?就算你不是水谷,但是你和张妈妈一样,对我很好,我怎么会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