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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他居然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春喜要面子，将孙大头回来一事瞒下来，也不足为奇。
孙大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自从回来后，每日不是在赌坊，就是去了窑子里，身上哪有那么钱供他挥霍。
春喜更不用说了，每月的月钱还不够他赌一把。
谢懋的心头浮上一层冷意，赵叔手中的画只怕和府里的人脱不了关系，祖母库房的钥匙一直是春喜保管的，若是……
他看了一眼陈老太太，见陈老太太似乎还在为陈家的事生气，心思一转，将困惑压在了心底。
春喜的娘为了救陈老太太而死，只要春喜不犯天大的错误，陈老太太都会睁一眼闭一眼。
不管真相如何，谢懋想再去查查，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春喜被人请过来时，仍旧是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
见谢懋在屋子里时，她抬进屋子的前脚滞了一下，低着头，眼神躲躲闪闪。
“春喜，快进来，让少爷给你瞧瞧。”
陈老太太伸手招呼春喜进门，又让张妈妈给她搬了一把椅子，让她坐在自己的下方。
谢懋让她将手放在桌子上，隔着一条帕子，给了她把脉后，对她说道，“你把脸上的面纱摘下来，我给你瞧瞧。”
春喜捂着面纱，不说话，她害怕谢懋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谢懋见她不说话，接着说道，“我是大夫，在大夫眼中，只有病人，你倘若想早些好起来，就该听我的。”
春喜这才把面纱取下。
谢懋看了看，提笔写了一张方子交给她。
“以后依照这个方子，煎药喝，再用我配的膏药擦擦，能恢复九成。。”
“是，是真的吗？”
春喜原本已经心如死灰，这回乍听自己的脸居然能恢复，她眼神陡然亮了几分，一瞬间，失去的生机又回来了。
哪怕只能恢复九成，她也心满意足了。
她大概是许久不曾说话了，开口时，喉咙略微干哑。
“嗯，这面纱日后也不要戴着了，捂着对脸不好，每日出来走走，别总是躲在屋子里。”
“好，好，好。”
连说三声好之后，春喜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这段日子，她人不人，鬼不鬼的，陈老太太虽然没有亏待她，但脸上的印子始终是个疙瘩，险些就压塌了她。
今日张妈妈去她屋子里请她过来时，一路上都忐忑不安，生怕事情成了定局。
谢懋的一句话，重燃了她的一切。
“能好起来，就是好事，你这孩子，性子倔，遇上事了，就把自己关起来，跟自己赌气，天大的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有回旋的余地，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就担心你想不通，这会儿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春喜听完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陈老太太磕了一个头。
“老太太，对不住了，奴婢不该让您担心。”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回去收拾收拾，一个小姑娘，整日无精打采的像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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